過,他們究竟是誰?
“玉箜篌不堪大任,居然受制於一介女流。”聞爻小聲道,“他被白素車抓住,真是丟盡了風流店的臉面。”
那名喚“青山”的黃袍人搖了搖頭,“此女野心勃勃,本是一員大將,奈何眼界不高。但她也是有功——玉箜篌若非被她逼至絕境,也不可能放出蠱蛛。”此人言語低沉,聲音不高不低,十分冷淡涼薄,“母蛛已死,所有的蠱蛛都將受制於母蛛之蠱,只等白素車中毒——飄零眉苑便重歸我等掌控。”
“白素車既然反水,同與玉箜篌為敵,她與中原劍會便有利益相連。若白素車中毒之後,能引來唐儷辭或宛鬱月旦,若能讓此二人一併中毒——我等大事豈有不成之理?”遠處大屋之中,突然響起了一個古怪沙啞的聲音,非男非女,“我要去一趟飄零眉苑,會一會姓白的丫頭。”
阿誰跪坐在地,一言不發。
聽見了這幾句話,就意味著她將是一個永遠不會洩密的人。
她可能活不過今日。
咬了咬牙,阿誰非常清醒——這也是她的機會。
面前這些從未見過的人,便是風流店背後潛藏著的真正的“主人”。
他們絕不是要什麼中原武林,他們要殺唐公子宛鬱宮主,要殺白姑娘,都是為了“京師之事”。
他們到底是誰?
風流店九心丸,茶花牢蠱珠之毒,呼燈令王令秋,毒物橫流,欲夢魂消,惡念一生,人……便成了魑魅魍魎。
他們想要的是什麼?
那位名叫“青山”的黃袍人終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阿誰姑娘,請你來,是請教你一件事。當年杏陽書坊有兩冊舊書,一本叫做《慈難柯那摩往生譜》,一本叫做《悲菩提迦蘭多往生譜》,這兩本書你可曾讀過?”
阿誰的目光微微閃動,“這兩本舊書……我賣給了郝侯爺,後來被柳尊主拿走。”
“你讀過其中內容麼?”黃袍人問道。
阿誰一頓,“讀過其中部分,但內容晦澀難懂,未曾讀完。”
“這兩本書……”黃袍人問,“是從哪裡收來的?”
阿誰緩緩抬頭,看著黃袍人。
這是一個相貌清正的中年人,看不出有什麼邪惡之氣,也看不出什麼溫和親切。
聞爻站在此人身後,神態十分謹慎。
她看著此人露出衣袖的手,那手背有淡淡的烏青之色,是九心丸毒發的紅斑或黑斑褪去後留下的痕跡。
這是一個服用過九心丸或類似的藥物,增強了內力,又剛剛祛除了毒性的人。也許不止這位黃袍人,剛才的聞爻、這長廊盡頭大屋裡躲藏的兩人,都是這些奇門詭術的受益者。
“這兩本書……書坊主人在玉林客棧的雜貨裡撿的。”阿誰輕聲道,“大都是客棧客人遺落或丟棄的雜物,一般都不值錢。”微微一頓,她又道,“但我記得那年玉林客棧死了很多江湖客。”
黃袍人微微皺眉,“那年?哪年?”
阿誰緩緩地道,“周睇樓開業的那年。”
黃袍人示意她繼續說,阿誰卻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她道,“……青山師父,恕阿誰冒犯……這兩本書的來歷,我說過兩次。第一次告訴了郝文侯,第二次告訴了柳尊主。阿誰並未隱瞞,這兩本書來自玉林客棧,周睇樓開業的那年。”
聞爻不知她說了兩次“周睇樓開業的那年”是什麼意思,皺著眉頭,“這兩本冊子你們杏陽書坊翻印過嗎?書裡寫了什麼你可曾告訴別人?”
“聞爻!”黃袍人喝了一聲,制止了聞爻。
長廊深處的大屋突然響起蒼老的聲音,“周睇樓開業那年,豈非便是唐施主現世之時?”
“不錯。”阿誰淡淡的接話,“柳尊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