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車,她便與白素車為謀。
敗下陣的,本就只配下地獄。
白素車看了一眼玉箜篌,玉箜篌形銷骨立,不知多少蠱蛛在他身上爬行,一點一點,卻似閃爍的華裳。她平靜的道,“柳眼解藥已成,中原劍會氣勢大振,柳尊主與紅姑娘對此地瞭解極深,成縕袍等人武功頗高,此番開戰於我百害而無一利。”她又看了王令則一眼,“我非畏戰,只是在等一個轉機。”微微一頓,白素車淡淡的道,“王家主這不就來了嗎?”
王令則柺杖一頓,“你知曉老身會來?”
“我等的是鬼尊。”白素車居然十分誠懇,“並不知王家主親臨至此,蓬蓽生輝。”
她那張臉與王令則方才的表情一模一樣,說著蓬蓽生輝,臉上波瀾不驚。
白家纖細溫柔的小女兒,終是長成了未成想過的模樣。
“你不怕鬼牡丹回來殺了你?”王令則終於真心實意的笑了一聲,“玉箜篌畢竟是鬼牡丹多年兄弟,你不怕鬼尊回來報仇,竟等著他回來給你一個轉機?”
“我相信大敵當前,若鬼尊仍對風流店抱有期待,更應當同心協力,驅除外敵,登臨武林至尊之後,再盤恆他與玉尊主的兄弟情義。”白素車淡淡的道,“白某畢竟走的是一條死路,死在中原劍會手中,與死在鬼尊手中別無二致,所以不怕。”
王令則抬起頭來,臉上肌肉抖動,深深的看了白素車一眼,“丫頭,你出身江湖白道,為何要選這一條死路?”
白素車答道,“我夢登天。”
王令則凝視著她,“很好。”
白素車這個丫頭,出乎意料的合她的胃口。只可惜這丫頭夢欲登天,玉箜篌以身所飼的蠱蛛並未因為她的彌天大夢就放過她,依然入了她的腦。王令則不動聲色,她吞服了母蛛體內的蠱王,但凡那隻母蛛所生的幼蛛都能與她感應,此地到處都是幼蛛和幼蛛所編織的網。玉箜篌瀕死反擊,的確是釜底抽薪,要了白素車的命。
而她渾然不覺。
我夢登天。
世上誰不夢登天?
除非是神仙。
“老身手握臨近數千廂軍命脈,點住了三位都虞侯。”王令則森然道,“一聲令下,便可讓左近數千兵馬圍攻祈魂山!中原劍會不過區區數百人,除非步軍司楊桂華的八百禁軍要與本地廂軍動手,否則必敗無疑。”
此言一出,白素車微微變色。
她萬萬想不到,二十餘年未見江湖的“呼燈令”,暗流湧動的“蜂母凝霜露”、“三眠不夜天”等等,竟然主要是用在了這種地方。風流店背後之人所圖之事遠超江湖恩怨,打破了之前所有的謀劃,以她一人之力,已無法操縱局面。
而正在攻打飄零眉苑的中原劍會定然也對此毫無所覺。
此處已然彙集了中原白道大半人馬,風流店挑撥駐地廂軍與中原白道交戰,一旦雙方交戰傷亡慘重,一旦禁軍與廂軍在此動手,後果不堪設想。
如何是好?
白素車微微垂下眼睫。
必須先殺了她。
“呼燈令”王令則無疑就是令白衣女使、紅衣女使失去神智,唯命是從的禍首。在聽到“老身王令則”五個字的時候,白素車就已經知道,她苦心孤詣所等的血債和公道就在這裡。
但此人的惡,還是遠超了她的想象。
必須在她操縱廂軍圍攻中原劍會之前,殺了她!
此事事關重大,她必須找到機會,將訊息告知紅姑娘與宛鬱月旦。
緩緩籲出一口氣,白素車自金椅後走了出來,自行走到了王令則的下位處,“王家主氣吞山河,白某歎服。”
她看了看身側的玉箜篌,玉箜篌眼下的臉皮突然裂開了一條縫,一隻淡金色的爪子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