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等了七日,直到七月十九日那一天下午,才坐上馬車出門前去雨花臺。
喻念和凌蒼剛到門口,便遇到了前來聽戲的凌棽。
“喻念真君,玉樹,你們怎麼也來了?”凌棽一臉驚訝,他分明記得兩人不愛看戲啊。
“看戲。”凌蒼面無表情道。
凌棽看著自家兒子這幅臭臉,也沒有多問,三人便一起早早的進去,還是到了那雅間坐下。
“小二,今日穀雨先生,要唱什麼戲啊?”凌棽熟練的捻起一粒兒花生米,隔空拋入口中,邊嚼邊問道。
“今兒個我們先生,要唱回魂記呢。”
店小二一臉興奮,先生最擅長的就是這一齣戲,他也很喜歡聽啊,到時候為客人端茶送水的時候,也可以一飽眼癮了。
“回魂記啊……這個不錯。”凌棽有些失神,隨即萬分期待起今日的戲碼。
上次的牛郎織女,現世和修真界這兩個世界都存在。
喻念好歹瞭解一些故事梗概,聽過其鼎鼎大名。
這回魂記,她還真的沒有聽到過,看來是修真界本土的戲曲了。
面對一個新的從未聽聞的戲曲,聽名字講述的還是奇幻故事,喻唸的興致已經提到了頂點。
即便她不喜歡聽戲,也對接下來的戲期待起來。
今日臺下又座無虛席,來的女客人比平時多上三倍。
然而臺子上彩頭和佈景早已準備好了,臺下一眾看官等了好長一段時間,也不見唱戲的出來。
與此同時,後臺。
“啪!”
一根眉筆自坐在鏡前,已穿戴整齊正對鏡描眉的梨園先生穀雨手中跌落,掉地上摔成兩半。
“兄長,如果身體不適,今日便不要出去了。”
在他身後,一名與其長得有七八分相似,秀氣異常的男子趕緊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穀雨。
“這怎麼行,那麼多客人在外面等著呢。”穀雨咳嗽兩聲,便趕緊從地上撿起斷掉的眉筆放在梳妝檯上,又從旁邊的梳妝匣裡拿出新的開始畫眉。
那黑衣男子眉頭微皺,一手抓住穀雨的手,聲音帶著薄怒,“兄長竟如此不注重自己的身體……怎麼說,也得為我考慮一下。”
穀雨有些失神,看向自己的同胞弟弟,神色複雜滿是頹然,“這戲唱一出,就少一出,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小晴,你是前途無量的修士,實在是不必為我這個廢人,再浪費時間和心思。”
“兄長這些話,還是不必再提的好。”搶過穀雨手中的眉筆,谷晴一臉沉色道,“這一齣戲,就讓我代兄長唱吧。”
“你不行的,小時候練功你就偷奸耍滑,你給我出去!”如鳴珠玉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固執的厲色,穀雨將谷晴趕了出去。
屋裡再沒其他人,穀雨挺直的肩膀無力的慫拉下來,臉色慘白無比,覺得像是墜落到了冰窟窿,渾身都在發抖。
然而外面簫鼓喧天,已經拖延了很長時間,再拖沓下去就要砸臺子了。
穀雨勉強抹上油墨,貼身的緞衣已經全部被汗水浸透了。
“先生,外面第一場戲已經完了許久,該輪到該您上場啦!”門外谷管家急得就要衝進來了,但又礙於身份不敢闖進去,只能一個勁的敲門催。
穿戴整齊眉飛目揚,渾身上下充滿精氣神的穀雨起身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