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西之域有兩國,一者尊卑有序,有德者居廟堂之高,以倫理綱常治理國家,上不越界,下不逾矩,上下一心,萬世不變,上若無智,自有他人代之,下若有賢,亦可步入上位,以貢獻為量,能者上,愚者下,如此井然有序,哪怕是內有變革,外有大敵,亦不需憂心天傾之危,如此廟堂為本,群黎為枝,強幹而弱枝,此國必有參天之相,所謂國泰民安,盛世光景,也不外如此!”
“而另一國,民不為民,君不為君,心無敬畏,無道無德,兵強馬壯者既為上位,一朝運勢不過三百,則天下生變,民心無畏,天亦可覆,如此君無永德,民不安生,旦夕三變,君去策更。前者名玉,後者名玄,試問哪國運勢更盛?”
唐緣上下打量了一下李三公子,笑著說道:“此辯有趣,不知你選哪方?”
李三公子面不改色,正聲道:“我自然屬意玉國,不過若是君亦認玉國為正,在下亦可以玄國為辯。”
唐緣意味深長的笑道:“無妨,本座正偏好玄國,如此卻是正合適。”
李三公子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我與尊上每人有三問之機,攻敵之弱,無以為辯者負,仙座認為可行否?”
這些世家傳承已有千萬載之久,甚至是從一顆星球上發展至如今這個地步,歷史悠久到令人歎服,從未斷層的歷史,帶來的便是無與倫比的自豪,所以在世家弟子正式交流時,反而頗具古意。
“仙座先請。”
唐緣微微頷首,也不客氣,直接問道:“有德者居廟堂之高,這有德者由誰人來評,莫非是其血脈親屬,親近朋友?如此一家之言,豈能作數,以血脈選賢者,賢不滿十,則名逾百,而這還是其受天下供養之結果,如此碌碌之輩,豈能引領國家富強?”
李三公子反駁道:“有德者不局於一家一姓,量百族之人,選一賢,豈能有錯?有德者高居廟堂,亦不必事事躬親,下方諸事自有百族相治,如此制度下,雄才大略者自可奮勇前進,而即便賢名不顯者,亦可維持局勢,不至崩壞。若是君位由強者自取,仙座豈不聞,恩威皆出一人,大事盡系一手,和其危也,權若無制,天下取禍!”
不得不說,李三公子的言論還是相對縝密的,所謂聖君者,垂拱而治,各司其職,則天下太平,這亦是道家,過去很是盛行的一個思想。
也正在如此思想的指導下,玉皇天庭才得以建立。
對此,唐緣還真來了幾分興趣,又開口問道:“人心存欲,則思變也,彼輩把持天下,亙古不變,有識者,焉能甘居人下,若群賢在野,天下又豈能太平?社稷又豈會安生,爾等百族私合,操縱天下,必會引起眾怒,如此民生怨隙,天下生亂,安能言良政?”
劉三公子反駁道:“野有遺賢?玉國制度並不會排斥大賢,反而會吸納接收,為其提供用武之地,所謂大賢,治世之良臣,亂世之梟雄也,玉國只會用其才智,救世濟民,可若無玉國,良臣易梟雄,定是烽火四起,窮兵黷武,受苦的仍是百姓。”
唐緣也認真了起來,正色道:“既然明理,卻又選擇罔顧事實,與彼輩狼狽為奸者,豈能稱賢?不過是又一碌碌奸臣爾。”
“此輩外無為生民立命之大志,內無以身殉道之決心,不願更換日月,再造星河,明知是錯,也只敢做個裱糊匠,縫縫補補,哪裡配得上賢字?”
“爾輩玉國制度,看起來好似給了底層黔首一個上進之路,實則不過是對人之異化,紅塵禮法,消磨才具,變龍為蟲,豈是正道?”
劉三公子沉吟片刻後道:“龍蟲之辯,不過一家之言爾,何謂龍者,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若群龍爭雄,則魚蝦必受其害,以萬千黎民之命,成就數人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