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再無心情看書,總是用餘光留意著她的舉動,滿心期待著那張遞過來的紙條。
如果能收到的話,今晚的夢肯定也是甜的。
終於,那張字跡娟秀的小紙條被遞了過來。
顧知意:晚上好。
我把紙條攥在手心,悄悄放回口袋裡,並給她回了一句:
你也晚上好。
..........
知意約我這個星期六出去玩。
我沒有猶豫,直接答應了。
但連著兩個星期都生病,老師肯定會懷疑,如果他去詢問母親,那我擔心連僅有的幸福都會失去。
所以我決定,讓自己真的生病。
我一晚上沒睡,這可以讓自己變的憔悴一些,整整一夜,我抬頭望著天花板,腦海裡在想,知意明天會穿什麼顏色的裙子?
凌晨五點,我躡手躡腳的從床上爬起來,我脫下衣服,開啟房間的窗戶,讓冷風肆意的拍打在我身上。
這樣就可以感冒,可以發燒,可以獲得一天的自由了吧。
身體不舒服也無所謂。
我一直認為,心理的幸福要遠遠大過生理。
..........
我還是太天真了。
從小學開始,我每個清晨都在站在陽臺上,迎著冷風早讀,身體早已適應。
我完全沒有頭暈和打噴嚏的徵兆,甚至還本能有點想要去讀書。
母親真是高明,把控我心理的同時還鍛鍊了我的體魄。
但我不甘心放棄,我把自己關在廁所裡,對著鏡子,用手指插進喉嚨。
一股極度難受的感覺頓時傳來,我趴在洗手池子上哇哇大吐,鼻涕眼淚全都出來了。
母親聽到動靜趕來,問我怎麼回事。
我緩了一會,指著洗手池裡的嘔吐物,說道:“我有些難受。”
母親點了點頭,轉身走出去。
等我回到客廳時,她已經把一杯熱水端到我的面前。
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說。
我端起熱水,小口抿著,低聲問母親:我今天能不能不去上課?
她說:還能動嗎,小病而已,錢都交了,堅持一下。
她給我講海倫凱勒的故事,我的思緒卻突然回到小學的某一天。
那天,我在吃早飯時吐了一口血,母親把我送到學校,告訴老師我今天身體不舒服,讓他取消我今天的體育課,改成在教室裡自習。
逃不掉的,除非死了。
..........
我失約了。
坐在補習班的課堂上,我眼神空洞地盯著課本,心思卻早已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知意現在在幹什麼?
她在公園等我嗎?
等不到的話,她會生氣嗎?
她以後會不會再也不理我,再也不和我傳小紙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