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他昨日的表現,大家也隱隱猜到了,只是如此驚人的訊息,縱使提前有了心裡準備,還是讓人難以置信。
誰讓江時寒比顧詩茵年紀還大呢?這裡面的故事怕是無比精彩了。
李長老坐不住了,拍案而起,大聲道:「沐長老,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有什麼證明他的身份,如今尊主不在了,你可不能因為一己之私便混淆顧氏血脈!」
所謂一己之私也不是沒有道理,正如李長老是顧詩茵的舅舅,沐長老雖然與江時寒沒什麼血緣關係,卻是在江時寒剛入天幽境時指點了他幾年入門功法的,說起來也算沾了點兒師徒情分。
「老朽自然不會亂說。」沐長老胸有成竹地看著他,伸手間,掌心現出一封信件,「此乃尊主昔年親筆寫下的書信,信中言明其曾有一子,流落少陵城,著老朽前往查探。」
李長老上前一步取過書信仔細看了看,臉色沉了沉,冷笑道:「此信只能證明尊主曾有一子,卻並不能說明此子便是江時寒。」
沐長老輕笑一聲,突然拍了拍手,很快一名帶著面具的黑袍勁裝青年走了進來,對著眾人拱手行了一禮。
沐長老指著青年人朗聲道:「相信在座諸位都識得此人。」
眾人點頭,唯有姜憶羅搖頭,不認識。
「他是誰啊?」姜憶羅小聲問離墨。
「顧尊主的護衛。」
「哦,就像孔叔一樣。」
姜憶羅點點頭,這下感覺沐長老的話還是挺有可信度的。
眾人也與姜憶羅的想法差不多,一方尊主的護衛只效忠一人,所以比起一眾長老來說,更加令人信服。
不料,青年人的話卻讓眾人大吃一驚。
「尊主數十年前確實曾遣在下前往少陵城接一男童,隱約比尊主描述的要大些,只是經過滴血認親之後,尊主認定了帶回來之人便是其遺落之子,直接收入門下,不過在下對此事一直心存疑慮。」
沐長老的表情一僵,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青年人只作不知,繼續道:「此前摘花大會驚現傀儡術,各境尊主皆遣人調查了廖氏滅門之事,想來也定然清楚昔日廖氏一百二十三口慘死,卻有一人屍骨對不上,便是其第九代孫廖執,時年九歲。」
顧千川當年尋人時,稱其子時年七歲,可尋到之人似乎卻比之七歲的孩童要稍稍大些。
恰好半年前摘花大會出事,天幽境一眾修士身隕,顧千川覺察不對便一直在調查此事,結果不知何故與遲衡大打出手,甚至因此受傷,半月前突然暴斃於房內。
經過此人這麼一分析,似乎是有些不對勁,眾人看向江時寒的眼神便多了幾分審視與甚重。
沐長老率先反映過來怒斥道:「黎陽你在胡說些什麼?!」
「在下不敢胡說,只是事關重大,在下認為不可含糊。」被稱作黎陽的青年人不卑不亢解釋。
顧詩茵點點頭:「雖然我相信師兄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但是黎陽說得在理,此事還是弄清楚還師兄一個清白才好。」
江時寒抬眸看著她,眸中沒有一絲波瀾,彷彿幾人討論的不是他。
「我聽說廖氏血脈皆會在上身留下一道捲雲紋,只要師兄願意敞開衣襟確認並無此紋,便可打消大家的顧慮。」顧詩茵笑若春風拂楊柳,溫柔且無害。
大家倒是都贊同地點頭,江時寒不說話也未動作,看起來十分平靜。
但是姜憶羅卻眼皮子一跳,心虛地縮了縮身子。
有點慌!
應鈞察覺到了她的慌亂,視線輕移,罩在她身上。
姜憶羅似有察覺,轉頭看去,恰好跌入一雙燦若星辰又無比溫柔的眸子中,心中的慌亂無聲無息被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