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你還能聽到我說話嗎?”
魏莪術的睫毛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這樣微小的動作也沒能逃過在場三人的眼睛,玄青彷彿猜到了一般灑然的笑了起來。
“欸,我跟你說,少年,現在有兩個人,他們兩個人,一個準備殺了你,一個準備救活你,而我我想問問你,聽聽你的意見。”
玄青蹲在他的身邊,這樣說道。
“你想活下去嗎?”
“真君,按照公安部的異常準則,我可以向水風老大遞交正規的申請,走國家的法律,讓他清空記憶然後活下去,成為所謂的正常人,保證生命安全,對嗎?”
玄青笑眯眯的對著真君說到,毫不客氣地搬出了水風與國家的公安部準則,直接走規章制度的話誰也不能說什麼,水風最為講究的就是秩序與穩定。
“或者還有另一種可能?”
玄青眯著眼笑了笑,歪著頭等待著自己熟悉的那個顧聞說出那句他經常會說的話語。
“讓他自己選擇自己的命運。”
“”
真君背手而立,顧聞沒有絲毫的動搖,他只是看著魏莪術。
魏莪術閉上了眼睛。
他不是爛好人,他不會主動去幫助所有人。
他是一個無法拒絕求救的人,也是無法看著他人承受不幸的人。
,!
如果有人向他伸出求援的手,那他就會回應。
如果說那人哭喊著求助英雄來拯救他,那麼魏莪術就會是她的英雄,斬碎黑暗,降臨於此。
他,看到過無數的事情,無能為力的事情,他接受人的生老病死,那是天命所致,但是在看到那異常要玩弄人命的時候,他卻覺得無法接受。
“人不應該這樣死去,不應該抱有悔恨死去。”
他猛地睜開了雙眼,就算是渾身的骨骼沒有一處完好,內臟全部破碎,但他的眼睛卻依然幽靜而明亮,像是安靜燃燒的黑色太陽。
“看來我不用再問了。”
顧聞扶著他坐了起來,回頭看向真君。
“老師,這是他的選擇,我想尊重他的選擇。”
“”
“您說過的吧?就算是凡人也有資格與神明對峙,切莫因為自身的強大而忘記自己與他人的平等。”
玄青在一旁適當的添油加醋了一番。
“你大二時候上我的課明明一直睡覺,沒想到竟然還記得我說的話。”
真君第一次說話,嚴肅的語言裡微妙的帶著一點笑意。
“我可是一直記得的,老師。”
玄青無奈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和性格不一樣,他在北境上學的時候可是標準的優等生。
四肢盡碎,內臟大出血,呼吸道更是破爛一片,這讓魏莪術就算呼吸都會承擔劇烈的痛苦,除此之外還有看不到的靈魂裂痕不斷擴大,根本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生還的可能性。
如果一般人傷成這樣,多半耷拉著腦袋,閉著眼睛等死了吧。
但魏莪術依然在努力的呼吸,嘴邊沒有完全乾涸的血跡隨著緩慢的呼吸一點一點的律動,這就是人最根本的求生欲。
就算是四肢粉碎,流出內臟,他此時此刻也依然在努力的活著,就算是爛到透的灰色的人生,魏莪術也依然想要活下去。
他依然想要活下去,這是生命最基礎,最簡單,最根本的渴求
“我無法看著一個少年因為鐵律而死,他自己都沒放棄,我要試試看。”
顧聞這樣說道。
“嗯,不也挺好的嗎。”
漫不經心的聲音忽然傳來,那是一個穿著軍綠兜帽風衣的年輕男子,有著黑色的半長髮,髮梢裡的墨綠色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