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莫測的猜疑,口中還未嚥下的茶水噴吐而出,凝滯片刻,旋即訕然地四處尋著帕子予他。
三皇子避之不及,徑直被噴了滿臉,一手將臉上的茶漬抹去,笑言道,“二哥,你怕不是故意的罷?”
“二哥絕非有意。”老二隻得拿著袖子,替他輕輕擦拭,正色道,“往後定要慎言。若林盡染真如你所言,父皇又為何僅賜他編戶?你啊,就該去做個說書先生,忒會胡編。”
老三訕訕一笑,“只是父皇予他的確非同一般。”
二皇子輕甩袖子,正襟危坐,嘆息一聲,“說罷,你還打著甚主意?”
“二哥可否將林明禮與向成林讓予承煒?”
老二聞言,臉色倏然一變,擰著眉頭不禁思忖,朝局制衡一說,自古就有,憑藉母妃的關係,還能調動攬月樓的資源,朝堂上多數大臣實則已在他手中。可科考一事,已然證明,若要奪位,還得拉攏這些學子,而恰恰林明禮與向成林是他極為看好的。
林盡染的特殊性,已然令老二早已放棄招攬之心,過於親近只會適得其反,靜觀其變方為正道。而與老三明為爭奪之象,然則暗為暫且共事。眼下太子如此沉寂,與二人當初所為脫不了干係,當然此為後話。
二皇子又將手交疊在腿上,思慮良久,倏地展顏一笑,問道,“不若三弟先挑一個,至於是否可成,各安天命,順其自然,如何?”
方才在藏書閣中,三皇子自然是瞧見他二哥的神態,對林明禮反而未有那般的欣賞,倒是對這向成林頗為滿意。
可他不曾知曉,科考那日丟的試卷,其中一份就有向成林。而二皇子早已品讀,只是未曾想此學子心性太差,但今日的的確確出乎二皇子的預料,原本放棄招攬的心,現下又已重燃。
三皇子將手中糕點一口囫圇吞下,並不接言。
老二見狀不禁搖頭苦笑,“也罷,予你一年的光陰,若還未能收服他二人,彼時可莫要怪二哥奪人所愛?”
三皇子急急地咀嚼完糕點,飛速嚥下,揚起下頜道,“就依二哥所言!”
但說回林明禮,自離開藏書閣,就往務本坊的林府而去。
才剛剛踏進府內,就見孃親韋氏與胞弟林明德正在中庭納涼,林明禮令書童在原地等候,遂快步上前,躬身一禮,溫聲道,“娘!還有明德也在吶。”
韋氏僅微微頷首,淡淡一笑,並未多言。
而林明禮早已習慣,只當是孃親更為喜愛弟弟明德,畢竟在林府中,其父是最寵他這個長子的,明德深受孃親寵愛方顯得家中一碗水端平。
林明德頗為不屑道,“整天也不見蹤影,又跑去···”
可還未等他將話說完,韋氏暗暗扽了扽他的衣裳,示意他莫要再說下去。
對於林明德語音中未曾帶有稱呼,也似是見怪不怪,笑言道,“大哥今日一直待在藏書閣讀書,若弟弟得了空,也可伴大哥同去。”
“什麼大哥不大哥的?”林明德多少有些掛臉,甚是不悅的模樣,“我可沒你那閒工夫。”
還未等林明禮再次勸學,就聽聞身後驟然響起一聲冷哼,“明禮不是你大哥,那是何人?先生難不成未教你長幼有序?”
韋氏與林明德慌忙起身,行禮道,“老爺(爹)!”
林明禮轉過身去,面容含笑,躬身長揖道,“爹。明德不過是予我這大哥玩笑罷了,方才還說要陪明禮去藏書閣讀書呢。”
林靖澄露出一副頗為欣慰之色,將長子扶起,語音中帶了三分斥責,七分關切道,“你啊!慣會寵你這弟弟。暑氣正盛,在家讀書也是一樣的。”
林明禮又說起白日藏書閣之事,只是未談及三皇子的侍衛拔刀的場景。
“既然能在藏書閣遇見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