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價錢過高,倒是有違背初衷,可若過低,心中反而有些不痛快,這畢竟是數十年之心血。
“每日五十文!”林盡染伸出一掌,略微一晃,緊跟著解釋道,“這價錢算來許是一日的飯錢,但若願謄寫一本書,可依據書的字數許以不同價錢買下。而此書又可以同樣的價錢賣出。如此一來,各方都得了實惠,崔伯伯覺得如何?”
崔秉志稍稍搖頭,林盡染原以為他不情願,方想再問詢建議,又聽聞:
“商賈之道,老朽並不通曉。若染之算來能維續學堂日常,老朽並無異議。”
“學堂即便虧損,染之也能辦下去。既是借去崔伯伯的心血,當許以報酬,回頭染之遣人送來。”
林盡染施施然起身,拱手一拜,這般的結果已著實令人滿意,至於學堂授課之事,再緩上一陣也無妨,畢竟楊永信在錢塘縣興建學堂定得還需些時日。
“報酬就不必了。”崔秉志笑盈盈地起身,回敬一禮,甚是欣慰,“你有這般的心胸已著實不易。若學堂能辦下去,老朽定傾力相助。”
二人又是一番寒暄,本是崔秉志極力挽留用飯後再回林府,林盡染以時安在家等候用膳為由,便先行告辭離去。
近些時日,林盡染幾是皆在林府,只偶有在院裡制配酒精和花香精油,交予元瑤,再上架至分鋪售賣。江南一帶共事香水生意的客商聽聞林盡染已回長安,早已在他從錢塘動身時就已啟程,這幾日也將將才到,故而與他們的買賣就皆交由楊湜綰與元瑤去處置。
此次制配香水倒是未心疼許多,畢竟明園的酒窖中還有不少佳釀,只是‘酒’一事還得予陛下求道旨意。
其餘時間皆是鎖在書房內,由李時安在一旁研墨,他則在書案上默寫詩文。
“夫君子之行,靜以修身,儉以養德。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
首篇即默下諸葛亮的《誡子書》,可又不敢這般寫,遂改成《共勉書》。又是補全先前未曾默全的《洛神賦》,及增添些共勉的詩文,以作填充,終是譜成一冊略顯單薄的‘典籍’。
李時安可是生生地瞧見林盡染寫下如此多的大作,這才幾日?立於一側不由地驚歎,卻又擔憂出聲擾了他的思緒。
自林盡染住筆,李時安顫著雙手捧起桌案上的書冊,小心翼翼地翻閱著,生怕破了紙。薄唇囁嚅,止不住喃喃道,“當世奇書!當世奇書吶!”
隨即不容置喙道,“夫君這冊手書定然得留在府中。時安與元瑤再謄寫一冊便是。”
也不容林盡染多番勸解,李時安待元瑤回府後,約定二人交替抄錄。
夏至過後,天是愈發的炎熱。林盡染這幾日託牙行尋了幾處帶院的鋪子,終選定在崇賢坊。挑選吉日,便將這陣子曹意清與向成林謄寫的手書,一齊搬進“藏書閣”。
林盡染正旁觀申越與府中下人在屋內忙活,驟然聽聞一聲,“染之,藏書閣開張怎先不予杜某說一聲,現下只得不請自來。”
“喲!”林盡染聞言趕忙回過身去,與杜子騰互敬一禮,笑言道,“杜兄公務繁忙,這等小事怎敢叨擾。改日還是去林府小坐閒敘。”
杜子騰朗聲一笑,“那杜某記下了。”
可還未等二人多言語,門外又傳來一聲,“染之,老朽將曹意清和向成林予你送來。”
崔秉志還未踏進屋內,便瞧見門口左側立有一塊木牌,上書道,‘寅時至酉時末開門,進屋需交五十文。’
還真別說,單押!
杜子騰直直進了屋,卻未曾注意。
只見崔秉志進屋後,摸出五十文錢遞予林盡染。
“崔伯伯,這是作甚?”林盡染這一舉止整的摸不著頭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