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實在不明白,陛下為何會如此寬容?岳丈究竟是與陛下做甚交易?”林盡染的聲音驟然響起,幾番掙扎之下仍是丟擲此問。
楚帝斜睨一眼林盡染的背影,輕笑道,“染之就不曾想,這般聰慧的臣子,難道就不值得朕如此重視?”
“那臣若是再進一步呢?”
“這步棋,並未在朕的預料之中。”
林盡染低低嘆了口氣,驀地轉過身來,屈身一禮道,“林明禮與吳府的婚事,臣絕不干涉。”
楚帝乍然起身,雙手托起林盡染,又拍了拍他的手臂,寬聲道,“吳蘭亭嫁予林明禮,朕定不會讓她委屈。”
“陛下此言還是說予吳尚書聽才更為妥當。”
未多時,孫晏如行色匆匆至安福門,左顧右盼之際,暮色重重之中發現一輛馬車,隨即上前提著嗓子,道,“你可是林府的車伕?”
申越正倚在車門上,稍作休憩,忽傳來一聲問詢,險些被驚嚇到,一個趔趄摔下馬車,又趕忙屈身一禮,“小人是林御史府上的車伕申越,敢問有何吩咐?”
“申護衛,林御史今日歇在宮裡,不必等候。”
“昂?”申越起初還未識辨出是何人的聲音,禁不住發出疑惑的聲響,可要再抬頭時,那位公公早已離去,消失在夜色之中,似是從未來過一般。
申越頓感困惑,也不知是誰來傳的話,還有姑爺怎又突然歇在宮中?卻也不容申越想出個因果來,只得先駕車回府稟報小姐。
翌日,林盡染依舊未曾回府。
直至第三日清晨,元瑤再也按捺不住憂思,與李時安將申越喚至正廳內。可莫說是元瑤,連一向心有成算的李時安,也被此等情狀唬得茶飯不思。
“申越,前日夜裡,你可看清那傳話之人的相貌?”
李時安的聲音本就清冷,當下又因擔憂林盡染的安危,平添了幾分審問的意味。
申越頷首揖禮,戰戰兢兢地回道,“小姐,元瑤姑娘,申越當時低著頭,未曾看到他的容貌。彼時宮裡的太監只交代了一句姑爺會歇在宮裡,令申越不必再等,可直接回府,至於旁的一概未說。待申越抬頭時,他已然離去。”
李時安秀眉微蹙,緘默良久,輕聲提點一句,“你先下去吧。還有在府裡,儘管稱元瑤為二夫人。”
“是。”申越低著頭,小步退出正廳。
元瑤現下並未有心思感動李時安的那番話,此時早已心神意亂。這可不比江寧的攬月樓,畢竟她曾是那裡的東家,到底是可以憑著任將軍的名頭耍些威風。可在長安城裡,一個行差踏錯,就是粉身碎骨。
“時安,可有應對之策?”元瑤的素手攥得李時安生疼,興許時下還未能意識,究竟使了多大的手勁。
李時安強忍著疼痛,寬聲道,“莫要自己嚇唬自己,夫君心思靈巧,且有武藝傍身,尋常人傷不到他。”
“可畢竟是在皇宮!”
對啊,畢竟是在皇宮。禁軍可都是好手,縱使林盡染武藝高超,以一敵十,那若是上百,若是上千呢。冷靜!冷靜!切莫自亂陣腳,李時安一遍遍地寬慰自己,林盡染可是上柱國的女婿,此等身份,就算要處置,陛下也該有個交代。
李時安抿著薄唇,佯是鎮定道,“今日我先去尋崔伯伯,他現下與太師同為翰林供奉,興許能探聽到些訊息。你先去明園,諸多產業還需你來盯著,莫要出了差錯。”
元瑤幾是得咬破朱唇,思忖片刻後,又是一陣控制不住的失魂落魄。勉強安定心緒,方才點了點螓首,“先依時安的安排。”
可還未等采苓去取來帷帽,元瑤的手指不禁顫抖,藏於身側,緊緊握成拳,急聲道,“若有訊息,定要差人來明園告知予我。”
李時安勉強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