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好些藥材都長得差不多,想要認全得費很大的功夫,我去就行。姐姐在家不也要幫著婆婆做事嗎,同樣沒閒著,一樣的。」
顧傾笑了笑,指著背簍裡的東西,俏皮的眨眨眼:「今天改善伙食,加兩個葷菜!」
念夏驚喜的叫出來:「從哪來的?」
「羅大叔給的,回頭姐姐幫我去庫房裡看看,還有沒有多餘的布,給大叔家送一匹,還了這份恩。」
一直被忽視的何翼陽好奇的探頭瞧了瞧,見是一隻野雞和幾個雞蛋,沒來由的心裡有些堵。
這麼點東西就值得這般高興嗎,還說是恩……
他一拉顧傾的胳膊:「走吧,你跟我去我家,肯定比在這裡過得好。」
哎呀!
顧傾站著不動,自家待的好好的,為什麼要去別人家呀!
「我不去……」
「傾兒!」
牧婉箐聽見動靜從房裡走出來,一步一晃,時而還伴隨著幾聲低咳,消瘦的身影好似風一吹就能刮跑。
可她的眼神卻很是銳利,落在何冀陽手上的視線彷彿要刺穿他。
何冀陽下意識把手一縮,表情有些尷尬,當著親孃的面要搶人家閨女,好像是不太好哈……
他張了張嘴,忽然不確定應該怎麼稱呼牧婉箐。
這陣子因著二叔鬧著要納貴妾的事,家裡不甚安穩,二嬸一天要往祖母那裡哭訴好幾回,擾得祖母煩不甚煩,一氣之下來了此處別莊休養。
他自小算是長在祖母跟前,自然要陪著她來。
剛開始也沒在意隔壁住著誰,不過是在後院蹴鞠,不小心將球踢進了這邊院子,趴在牆頭張望時,正好瞧見了在晾曬藥材的顧傾。
小小年紀、個子也小小的,長得倒是精緻的宛如瓷娃娃,做起事來還有模有樣。
何翼陽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那麼坐在牆頭上,跟她聊起了天,問了無數個問題。
「你叫什麼名字呀,你幾歲了?」
「比我小一歲,但是你好矮哦……」
「你擺弄那些草做什麼……藥材啊,你還懂醫理,這麼厲害……光看醫書就能認識,真了不起!」
「你們家怎麼這麼空,下人呢,都跑去哪裡去了?」
一聊就是大半個時辰,即便顧傾有時候不怎麼搭腔,何翼陽也能聊的興致勃勃。
直到祖母聞訊趕來,才算是將他從牆頭上扒拉了下來。
等回去了他還不忘向祖母打聽她家的情況,祖母本不願意說。
他是磨纏了又磨纏,才算是將過去那些上一輩的往事聽了個大概。
跟著唏噓的同時,不知為何內心總覺得憋悶的慌。
那樣一個精雕細琢的可人兒,就應該高床軟枕,享受眾人萬千寵愛,做被捧在掌心的那一顆明珠。
而不是一個人待在諾大的庭院裡,孤孤單單的翻攪著藥材。
「你是何家人吧?」
何冀陽正在愣神,就聽牧婉箐問了這麼一句,他立馬行晚輩禮:
「伯母您好,小子何冀陽向您問安。」
牧婉箐微微頷首,神情並未緩和:「若是我沒記錯,你應當到總角之年了。」
「是,小子正和二十五年生人。」
那就是八歲了,牧婉箐再次點頭:「可有啟蒙?」
當然,三歲就啟蒙了。
「那男女七歲不同席的道理你可懂?」
何冀陽一怔,既而面色漲得通紅,這是在指責他沒有教養的意思嗎?
他特別想甩袖就走,可是看了看身旁目露擔憂之色的顧傾,他到底還是按捺住了那一絲衝動。
「是……小子無禮,請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