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她相依為命的親娘啊……
「少爺!」
尤嬤嬤著急要追,這個時候去隔壁做什麼,無親無故的,碰上這種事,不說離得遠遠的,哪有主動上門的道理。
「算了。」
孫怡華擺擺手,示意尤嬤嬤不用管:「就當替他爹為牧大人盡一份心吧。」
何瑞鵬雖然算不得他的學生,不過到底也曾有過那麼一兩分同朝為官的香火情。
如今他唯一的血脈沒了,長輩不好出面,擔心讓皇上知道了多想,但是一個小輩過去卻不影響什麼。
孫怡華嘆氣,忽然一點食慾也沒有了,她起身朝後頭走:
「我去歇歇,早膳先不用了。」
老天有時候是真的很不公,原以為她們母女的日子過成那樣已經很苦了,沒想到還有更苦的。
孫怡華想起牆那頭清脆悅耳的童聲,不由的鼻子一酸,留下那麼點大的孩子她又怎麼辦?
「沒了?」
錢孟嫻斜靠在軟枕上,左右各有一年紀不大的少女耐心的給她捶著肩膀和小腿。
此時聽了下人的稟告,漫不經心的撩了撩眼皮,話語裡儘是嫌棄:
「要……也不找個好時候,這都快到年關了,也不怕給別人添了晦氣!果然是沒福氣之人。」
李蓉芹按摩的手幾不可見的一頓,隨即又恢復正常,卻依舊被下方的顧瀅看了個正著。
她的唇角揚起,帶著明顯的嘲諷和譏笑,正大光明、毫不掩飾。
李蓉芹垂下眼瞼,遮住眼裡那一絲陰霾。
她的母親……也是差不多在這個時候故去的,外祖母這是不記得了?
連這都能忘記……那麼當初她是不是也曾這樣說過她母親呢?
若不是家中已沒了她的立足之地,她是真的很想離開顧家。
說什麼憐惜她孤苦,接她來親自教養,實則就是把她當個小玩偶、睹物思人的工具!
想起了叫過來看一看她的臉,再哀嘆幾聲逝去的丈夫,每每都要鬧得人仰馬翻,讓她無故受眾人指責。
想不起了就把她丟在一邊,如不是她小意侍奉、百般討好,哪裡有如今的日子過?
早被狗眼看人低的下人們慢待的不像樣了。
偏偏當年為了爭奪她的撫養權,祖母跟父親鬧得很不愉快,差點沒撕破臉。
後來父親再娶,繼母又生了一兒一女,更是想不起她這個寄養在前岳家的大女兒了。
她也曾回去過一兩回,可是每次都是他們一家四口和樂融融、只有自己尷尬的好似外人。
此後她再未回去過,因為那裡早已不是她的家。
李蓉芹抿了抿唇,說起來她又比那個從沒見過面的表妹好到哪裡去?
她身邊起碼還有親娘陪伴,日子也自由自在,而她呢?
自小寄人籬下,處處小心謹慎,時刻看人臉色過活,就連稍微有點臉面的僕從都不敢得罪了去。
所以,她恨啊!
李蓉芹眸中閃過一抹厲芒,費盡心機接來她,卻不真心以待,只把她當阿貓阿狗,哪有這樣的事!
顧瀅看了看她,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一笑:「祖母,那是不是要把妹妹接回府啊?」
以前人家身邊有親娘,顧家不聞不問,雖受人詬病,但倒也有推脫之詞。
畢竟一句親娘心裡有恨,不讓探看,誰也不能反駁。
可是現在人家親娘不在了,親爹親祖母要是再不管,那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了顧府。
顧瀅可不希望因為這點事情影響了她以後的婚配。
反正接回來怎麼安置,那也是大房去愁,跟他們二房無關。
再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