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在一旁看著,和自己親自動手,那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把一根手指抵在下頭……”陸錦輕輕的捏著傅夫人的手指按在了瓷泥的底部,那一瞬間,底部一點一點的變細,陸錦掌著傅夫人的手慢慢地滑動,不一會兒,一隻小碗底部的粗細輪廓就出來了!
哪怕全程都是陸錦親自掌握,在初步構造之後,傅夫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彷彿完成了一個大工程一般,同時,所有的興趣都被激發,她好像都忘了自己還有個兒子在一邊巴巴的看著,趕緊又投入到了新的創作中!
傅承宣呢?
他的目光從大轉盤到瓷泥,又從瓷泥到陸錦那雙漂亮的手,再從她漂亮的手延伸到手臂,到下巴,到她微微低垂的眼眸。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對面正好是一扇窗戶。金色的夕陽彷彿將陸錦整個人都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連那長長的濃密睫毛都化作了金色的扇子,對著一下一下的扎眼,上下忽扇著。
就是這個樣子。
是他喜歡的樣子。
安安靜靜的做著有趣的事情,隨隨便便就將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再難移開。傅承宣看著陸錦的側臉,心裡覺得暖和和的。而當傅夫人完全沉浸在這種泥巴新玩法的樂趣當中時,傅承宣越發的感激陸錦。
昨天回來,他就覺得爹孃的感覺有些怪。娘好像有些不開心。可是現在看來,娘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了那些惱火的事情,玩的很是開心。這也是傅承宣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母親這般雀躍認真。
他知道母親出身貧寒,更加知道她多年來將綏國公府的聲威,將傅家的顏面看的重要,重要到自己都喘不過氣來。旁人笑話她,看不起她,背後議論她,他只能在母親傷心之後去整那些嫌命長的人。
可是時至今日,傅承宣才覺得自己幼稚的離譜。他上躥下跳的整人,非但沒能讓娘輕鬆片刻,還讓她和爹對自己時時刻刻不放心,時時刻刻擔憂。可是陸錦用一塊泥巴,就能讓娘忘記不開心的事情,全身心的投入到另外一件有趣的事情當中。
她嫁進綏國公府,幫娘撐起了艱難而又苦澀的重擔。再沒有人敢拿次貨來忽悠傅夫人,再沒有人敢隨隨意意的造謠生事,讓娘受委屈。
傅承宣暖和和的一顆心,又有點酸酸的。
她已經做了那麼多了,可是他能做什麼呢?銀心至今什麼都不肯說,陸錦又是一副維護銀心的樣子,撕破臉皮不是上策。他只能把銀心先支開,讓阿寶看守。
阿錦是不是有什麼秘密?
從前,他跳脫頑劣,對她態度更是不好。她不願意對他敞開心扉,將他當做自己的靠山,他可以理解。但是如今他已經努力的改變自己,努力的讓自己不隨便發脾氣,不隨便做幼稚的事情,凡世多為她想一想,就連看到虞意湊上來,他也按捺住了心中的不悅,因為他相信她。
可是,她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哪怕他察覺到她的異常。
“呀!這個碗太胖了!”傅夫人哈哈一笑。她手指把下面按得太窄,滑上來的力道又不夠導致手中的這隻碗就跟一大錐子似的!
陸錦也跟著一笑:“沒事,我來。”
話畢,她摳了些瓷泥,填補在了下面,手上的力道控制的遊刃有餘,少頃,一隻形狀標準的碗就呈現在眼前了。
“這個好!這個模樣的好!”傅夫人一擊掌,手裡的泥漿子頓時四處飛濺,妝容精緻的臉上立馬沾了些泥點子。傅承宣看在眼裡,望向一邊笑了。
“阿錦!”傅夫人忽然目光一亮:“這個碗的形狀好看!可是你公爹一頓飯可能吃呢!咱們給他做一個大碗,省得他老實要添飯。”
傅夫人說著,用手比了個碗口大小:“做這麼大!”
傅承宣撲哧一笑:“那是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