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院中的時候離開的。
知曉她是去尋蒼梧的,帝無辭雖是惦記著蒼梧,可此刻在龍都孤立無援,他要做的事情還有許多。
這些兄弟雖說是血脈至親,可誰知道各自心中到底都藏了些什麼心思。
二皇子敖歙繼位這麼多年,三王四王幾人都一直不安分。
若真到了奪權之際,只怕是手足同胞都可以砍。
要說敖歙如今還留了他們在,實在是難得。
現在沉旒可以大費周章地把他找回來,也可以輕易地把他殺死。
他是東扶的胞弟,只要還有人記著當年的太子,他這一脈的勢力,便很有可能再一次強盛起來。
為君為帝這麼多年,他深諳此道。
沉旒帶著他來到他的院落,耐心地給他介紹起每一間屋子。
“院中所有奴僕皆是我府中家奴,最懂規矩,都隨你差使。”
沉旒叫來院中的下人,笑著說完後一頓,面上露出幾分歉意。
“哦,不過你若是用不習慣,也可明日親自去集市上挑些新奴,照你的規矩調教。”
帝無辭瞧著他這一副溫潤體貼的兄長模樣,眸色沉沉。
待他話落,才緩緩道:“三哥的好意九弟心領了,不知我當年府中的那些人……”
他說著,仔細打量著他的一舉一動。
提及當年之事,沉旒面色略微凝重。
“當年送你離開之後,父皇果然遷怒了,便將你和大哥府中的人,都給殺了。”
他語氣低沉,嘆了口氣。
帝無辭眼底冷光微閃,唇角卻揚了起來。
“當年大哥叛逆,父皇遷怒也在情理之中。”
話還未落,沉旒便錯愕看向他,看到他的神色後,眉頭慢慢皺起。
“大哥並非叛逆……他只是……只是有些……”
他的話沒有說完,便似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怔怔出了很久的神,才恍然醒來,朝帝無辭抱歉一笑。
“三哥想到什麼了?”帝無辭見狀,假意關切,趁勢追問了句。
“沒什麼,往事已矣,咱們也不便追究對錯。眼下兩族的安寧才是最要緊的。”沉旒像是心事被洩露一般,有些慌亂地垂下眼瞼,岔開話題道。
帝無辭也微微頷首,不再細問。
兄弟二人並肩在院中繼續走著。
蒼梧這出戏果真是一直唱到了掌燈之後。
或是因為許久未唱過這出戏的緣故,即便到了晚膳十分,各席都沒有散場的,外頭聞訊而來的人卻越聚越多。
幾分唏噓幾分愁。
蒼梧聽著戲,也留心著樓中眾人的每一個反應。
杯中的茶不知添了幾次,她始終沉靜的坐在位置上,一雙眼眸黑沉沉的,叫人看不透情緒。
季婉芸陪著她一直坐到最後一折結束,才笑著開口:“這樓中的夜宴也是極好的,大人是想要回府中嚐嚐府中廚子的手藝,還是留在這裡用膳呢?”
蒼梧施施然起了身,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柄摺扇。
“不急,待本尊再逛逛。”她倏地一聲開啟,悠然朝外走去。
季婉芸只得繼續陪著,同時低頭對身側的丫鬟吩咐了句,讓她帶話回府中,便跟著蒼梧下了樓。
這一齣戲唱了大半日,雅間座滿,樓下更是堵得水洩不通。
儘管戲落幕了,這些客卻遲遲沒散去的意思。
“聽說有人在這裡點了《成王》?”
掌櫃的帶著幾人走了另外一條通道,剛走到門口,便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蒼梧步子一頓,果然見老六和老七伸著腦袋朝裡面探望。
她垂眸想了想,朝他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