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生甚至來不及躲避,他親眼看著自己的雙腳被鋒利的刀刃擊中,像切開一塊軟綿綿的豆腐似的,那兩隻腳在眨眼間便脫離了他的身體。
鮮紅的血液噴濺而出,梁君生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鑽心的疼痛,他瘋狂地慘叫著,拖著還在不停噴血的殘肢在地上艱難爬行,血液留下了一道蜿蜒的痕跡。
可它並沒有放過他,那把屠刀像緊跟在他身後的影子,一點一點地將他的雙腿切去,先是小腿,接著是大腿……
到最後,梁君生甚至感覺自己的整個下半身都已經快沒有了。
疼痛和失血過多讓梁君生的大腦混沌起來,他的眼前陣陣發黑,濃郁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梁君生知道自己就快死了。
他忽然感覺很委屈,大腦徹底被怨恨和痛苦所佔據。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它不是愛他嗎,為什麼要親手殺了他!!
梁君生在腦海中拼命質問著,因為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就在他以為最後一刀馬上就要落在自己身上時,那隻大手卻停了下來,眼前的黑霧也在逐漸消散。
是迴光返照嗎?
還是他真的得到了救贖?
梁君生用盡全身力氣抬起頭,他看見自己的面前緩緩出現了一面鏡子,鏡面泛著水波般的漣漪。
在一片扭曲的景象中,梁君生終於看清了自己現在的樣子。
他沒穿衣服,全身面板被橘黃色的毛髮所覆蓋,這一身皮毛本該柔亮順滑,此時卻被鮮血浸透得凌亂不堪。
梁君生的腦袋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了似的,就在此刻,他終於想起來了,原來他成了它啊。
他第一次虐殺的那隻橘貓。
眼前的畫面開始潰散,在視線的最後,梁君生恍惚看見了一雙水光氾濫的貓眼。
原來當初它死的時候,那滿地的水跡中,不僅有它身體裡的血液,還有它流下的眼淚。
……
“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劃破了長空,也驚醒了病房裡陪床的護工。
他起床朝梁君生走去,“梁先生,你怎麼了?”
梁君生卻拼命地往後躲,彷彿見了鬼似的,“你別過來!別過來!!”
護工停了下來,“梁先生,你需要什麼幫助嗎?”
梁君生卻還沒能從那個噩夢中走出來,他被嚇傻了,嘴裡反覆唸叨著,“別來找我!我錯了!你別過來!”
護工偷偷翻了個白眼,這就叫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梁君生就是壞事做多了,才會總是做噩夢。
既然梁君生不要他幫忙,護工便心安理得地重新躺了回去,反正紀總交代了,只要人不死,隨便他怎麼折騰都行。
沒看外面的保鏢都沒反應嗎?
他不相信他們沒有聽見梁君生的叫喊聲。
其實不僅是保鏢聽見了,就連不遠處值班的兩個護士都聽得一清二楚,但是上面有交代,讓她們不要多管,兩名護士也只能假裝沒聽見。
不過無視是一回事,這並不妨礙她們偷偷討論此事。
“我聽小劉說,他好像這裡出了點問題。”說話的人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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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人接話道:“他好像不管白天黑夜,只要一睡覺就會做噩夢。”
“可不是嘛。”先前出聲那人壓低了聲音道,“我聽說,他總說自己能聽見貓叫聲。”
“起先是不同的小貓淒厲的慘叫,斷斷續續的,最後以砰的一聲重物落地聲收尾。”
“但是隻有他一個人能聽見,其他人都說沒有這回事。”
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