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天亮了嗎?”
這回她的聲音裡有很明顯的沙啞和睏意,應該是真的才醒。
“嗯。”紀絮桉的嗓音也透著股低沉的啞意,“你繼續睡,還早。”
姜姜打著哈欠搖了搖頭,“不睡了,有點餓。”
她砸吧了一下嘴巴,還隔著被子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就連半眯的眼眸裡都藏著對食物的渴望。
這副呆呆的樣子成功逗笑了紀絮桉,但紀絮桉不覺得姜姜傻,在自帶濾鏡的紀絮桉看來,這叫嬌憨可愛。
“你先起來洗漱吧,我馬上讓人送早飯過來。”
姜姜翻身坐了起來,她手腕上的傷痕已經完全消失了,現在全身上下就只有腳上的傷最嚴重。
昨天拄著柺杖去上過幾次廁所,現在姜姜已經能夠十分熟練地使用柺杖了。
紀絮桉讓她先去洗漱,但姜姜此時已經牢牢地拿捏住了紀絮桉,知道怎樣才能讓她心軟。
她完全無視了紀絮桉的冷臉,反正對方此時就算再不耐煩也會忍著脾氣對她妥協,而且紀絮桉看上去也不是不耐煩,她面對姜姜提的小要求,臉上更多的是一種無可奈何。
“一起來嘛,姐姐,我還沒有試過跟別人一起洗漱呢。”姜姜倚在洗漱臺前,期待地眨了眨眼,“而且,姐姐擔心我會摔倒,一定要站在門邊等我。與其乾等著,還不如進來呢,這叫節約時間。”
紀絮桉最終還是被姜姜的歪理說服了,因為她實在抵抗不了姜姜那可憐的小眼神,
總有種一旦自己拒絕了,姜姜就會立馬哭出來的錯覺。
最後紀絮桉跟姜姜一左一右地站在洗漱臺前,她眼眸微垂,有意識地避開了姜姜的視線,但偶爾不經意間,紀絮桉總能透過面前的鏡子,發現姜姜正直勾勾地盯著她瞧。
這讓紀絮桉感覺更加不自在。
但她並沒有把自己的緊繃表現在臉上,至少從表面來看,紀絮桉還是那副淡定從容,無波無瀾的樣子。
姜姜一直盯著她看了很久,直到她感覺紀絮桉似乎已經到了容忍的邊緣時,姜姜才慢悠悠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她心情大好地吐掉嘴裡的泡泡,低頭的時候唇角不甚明顯地彎了彎。
這邊的病房裡氣氛溫馨而甜蜜,梁君生那邊卻是從昨晚甦醒到現在,就一直處在低氣壓中。
趙秘書特意安排了兩個人去跟梁君生解釋,這兩人一唱一和的,這兩人的用詞都很嚴謹,正經中卻又透著一點尖酸刻薄,把梁君生氣得差點兒當場又暈過去。
“梁先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你自作自受呢?唉,這可能就是人在做天在看吧。”
“雖然你現在變成了一個太監,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以後應該沒有人願意嫁給你做你老婆,所以你那玩意兒也沒有派上用場的那天。”
“不過我是真的有點好奇,太監是什麼樣的啊,梁先生,你能不能好心替我們解解惑?”
梁君生的手腳都被厚厚的板子固定著,整個人就像一隻四腳朝天的烏龜一樣,身體無法動彈,臉卻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他死死地睜大眼睛,用彷彿要吃人一般的目光瞪著病床前的二人。
因為紀絮桉的吩咐,醫院方沒有給梁君生使用任何鎮痛藥物,梁君生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都疼,這股鑽心的疼痛讓他回想起了身體從高處墜落時的感覺,大腦一片空白,人好像羽毛一樣輕盈。
其實落地的那一瞬間,人是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的,但那種身體完全不受控制的感覺,卻深深地留在了梁君生的腦海中。
梁君生目眥盡裂,心裡又恨又怕,他現在氣得想殺人,恨不得立馬把姜姜碎屍萬段,但在內心的最深處,梁君生又隱隱感覺自己很恐懼見到姜姜。
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