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份,她的過去,然而,她畢竟身體-內流著易江兒女的血,要強,教女兒兒子要強,為此他們一家一直的奔波,家裡卻沒有一個人報怨過。
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遇上易江故人,告訴她,她哥一直在找她。
“你聽說過,草原十六部阿那塔麼?”葉聽雪突然問道。
“聽人說過,好像是十六部的婦人被欺壓的狠了,反抗,帶著孩子脫離部落,組成的部族。”她聽過一些商客的話,知道些。
“年初時,這些人撲奔了咱易江,這些人中有些是草原十六部的婦人,有些是逃奴,在易江建了第二十一村,是王家村的舊址,也沿用了王家村的名字,你知道為何麼?”葉聽雪平靜看著她。
“為,為何?”她聲音顫抖的問,就算心中有了猜測,也不敢確定那是真的。
“阿那塔不是她們部落的名字,而是草原語中首領的意思,而她們的阿那塔來易江時說的第一句話是。”葉聽雪唇上勾起了笑,重複著葉秋瀧給她寫信時面裡的話,“‘我叫王甜,是易江王家村人。’王如,你家小妹已經回家了,你什麼回來?”
王如淚如雨下,小妹還活著,還活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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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勇在門口放東西,耳朵沒閒著,將裡面的聽了個一清二楚,他們家一直在奔波,可以說是沒有根兒,如果能去易江定居是個很好的選擇,但,他又擔心王如離開他,他以為她會答應下來,卻聽她拒絕的話。
“不了,我如今也嫁人了,回不回去,都一樣。”王如搖頭。
“怎麼會一樣。”葉聽雪眉一挑,目光在看向王如的一雙兒女,掃過屋中碼放整齊,包邊的一摞書,“在易江,你的兒女可以上學堂可學文也可學武。”王如心中有點鬆動,她的兒女喜歡讀書,然而,不說這些城鎮不準女子入學堂,就說那高昂的孝敬、年節的師禮,就不是他家能承擔的。
“你也是易江地界長大的,你是知道的,易江的女人不用裹小腳,不用過早的嫁人,就算將來不嫁人她也會過得很好,這些你是知道的。”葉聽雪一字一句的說道,王如心中知道,回易江對女兒對兒子都好,但,她拿不準陳大勇,畢竟他不是易江出來的。
葉聽雪丟擲最後一劑猛藥,“還是說你想你女兒將來不得不裹小腳才能出嫁,或者嫁給人為妾,整日裡為個灶臺轉,被公婆刁難,被丈夫藐視?不嫁人的話被鄰里的閒言碎語逼得必需搬家,居無定所?你想這樣麼?”
這才是王如最害怕的,她不怕女兒不嫁就怕將來嫁的人對她不好,女兒和她一樣,和易江的女人一樣,要強!
她還沒開口,陳大勇猛的推開門,“不行!大妮不能過那種日子!媳婦!咱去易江!我有手藝,你有家人在那,再難過,能難得過前幾年!我知道,你想回去,但你顧及著我,我都知道!”他大步走到她身前,拉著她的手,“你別擔心,沒事的,你知道我和那些人不一樣,我不怕他們說我入贅,我和我爹當年走南闖北的,沒人看得上我,要不是遇到了你,我都做好打一輩子光棍的打算了,可你嫁給我了,給生兒育女。”她眼中掙扎,目光看著自己跛了的腳,想抽出手去摸自己的臉,他明白她什麼意思,緊抓著她的手不放,“我知道,你想說,當年你腿斷了,臉毀了,可你手藝還在,如今咱家生意哪個不是你手藝撐起來了,當年就算你不去給人打工,賣兩個方子也夠一輩子的嚼頭了,娶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事!”她聽著他的話淚流滿面,她男人是個老實人,很少說這樣的話,當初她嫁給他也是順勢而已,這些年他們之間早已超出了簡單的情愛,已經轉化為了親情。
“阿孃。”大妮咬著唇,下了狠心,抬頭看著她,“我想讀書,我不想裹腳。”
“阿孃,我也想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