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安全,外公和雲霄都是給她特製了自救和逃生裝備的,她現在只需要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
她被扔在了麵包車的最後一排車座上,旁邊就是之前被綁架的那個年輕男人。
何慕詩努力坐直身子,轉頭打量了幾眼這位同樣被繩子綁住的難兄難弟。
年輕男人穿著白襯衣和西裝褲,身材高瘦,臉帶病容,臉色很是蒼白,但相貌非常英俊,只是眉宇間的鬱氣和戾氣有些嚇人,顯得他難以相處。
他似乎是陷入了昏迷,直到車子開了一段時間後,他才眼皮抖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開始他眼神還有些渙散,等注意到旁邊被綁的何慕詩,他瞳孔瞬間一縮,眼神銳利到幾近暴戾,奮力掙扎起來。
坐在車廂前排的兩個綁架犯立刻察覺到了,轉過身來警告:“老實點!”
年輕男人聲音嘶啞地怒吼:“放了她!立刻放了她!”
一個綁架犯輕蔑地笑了:“你都自身難保了,居然還惦記別人,宋大少,我勸你現在多呼吸點新鮮空氣,很快你就不需要了。”
兩個綁架犯哈哈大笑起來。
被稱為宋大少的年輕男人身體都憤怒得發抖起來,要不是他現在被繩子綁著雙手,雙腿也軟綿綿的拖在地上不能動,估計要撲過去和綁架犯拼命。
何慕詩眼見他這副模樣,對他這個難兄難弟的印象頓時好了不少,覺得這個宋大少雖然看著嚇人,但心底還是不錯的,自己都要保不住命了,還想給她這個無辜的人爭取一下。
何慕詩的帽子和口罩在之前抵抗的時候就掉了,她眼見這個宋大少還在掙扎,就對他眨眨眼,笑了一下。
宋大少掙扎的動作一頓。
光線略有些暗淡的車廂裡,兩個綁架犯還在前面嘲笑諷刺他,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他就要死了。
他知道他這次逃不過了,滿心恨怒、不甘、怨氣,卻毫無辦法,甚至還要牽連一個無辜的小姑娘喪命。
再想到當年在車禍裡為救他而死的母親,翻臉無情的父親,恨不得親手捅死他的異母弟弟,他幾乎絕望,又懷著滔天怨恨,恨不得拉著整個世界給他陪葬。
可那個被他牽連的小姑娘,就在這絕望的地獄裡,朝他眨眨眼,笑了。
她年紀並不大,還帶點嬰兒肥的臉龐卻已經明豔絕倫,原本梳得整整齊齊的髮辮變得散亂,幾縷亂髮貼在她的臉頰邊,更顯得她臉龐白皙嬌小。
她朝他笑了一下,在這暗淡絕望的車廂裡,就如忽然亮起一點光,點亮了她那雙燦若繁星的眼眸,點亮了他心裡的黑暗地獄,讓他的心都幾乎顫了下。
宋大少近乎痛苦的閉了閉眼,嘶啞的聲音顫抖道:“對不起。”
如果不是被他牽連,這個小姑娘明明還有大好的人生和未來。
他恨,他怨,可是最該恨、最該怨的,明明是這個小姑娘,她才是無辜的。
何慕詩挪了挪身體,湊近這個宋大少一點,悄悄對他說:“沒關係,不是你的錯。”
宋大少猛地睜眼看她,幾乎挪不開目光。
他從天之驕子淪落到精神病囚徒,所有人都在嘆息遺憾,質疑責怪,彷彿一切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如果沒有他,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
從來沒有人對他說一句——
不是你的錯。
就連他自己,也一直覺得是自己的錯。
母親的死,父親的無情,他現在的落魄,都是他無能的錯。
可這個被他牽連的小姑娘,現在告訴他——
不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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