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問一句，現在不可以，那以後呢？
等以後事情過去了，她可不可以再和他在一起？
但他心裡明白，其實是不用問的。
既然她沒有說讓他等她，說以後會怎樣，就證明，他們其實已經沒有以後了。
寧臻感覺自己有一瞬間幾乎無法呼吸，心痛得好難過。
雲霄看在眼裡，簡直心疼。
她傾身幫寧臻輕柔地擦去眼淚，輕聲哄著他不要哭。
寧臻並不拒絕，他垂著眼，任由雲霄幫他擦去眼淚，只想貪戀她最後的溫柔，然後把這些深深藏在心底。
這是獨屬於他的，他和她最寶貴的記憶了。
雲霄幫寧臻擦完眼淚，又把手心輕輕覆蓋在他的手背上，再次溫柔地勸慰：“阿臻，你天賦很好，一定不要放棄，我真心希望，有一天能在國際賽事上看到你捧起獎盃的樣子。”
寧臻抬眸看她，一向清亮的黑眼睛，此刻淚眼朦朧。
雲霄真誠地看著他：“阿臻，我期待你大放光芒，你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帥的騎師！”
寧臻定定看她一眼，抬手擦乾眼淚，低聲道：“我要走了。”
雲霄柔聲道：“好，你記得，有什麼事情，你隨時可以給我電話。”
孤身一人在帝都拼搏並不容易，雖然雲霄叮囑過刁曉曉讓馬場照顧寧臻，但她依然怕寧臻會遇到什麼困難，希望能多幫幫他。
寧臻抿了抿唇，賭氣一般道：“不，我要把你的號碼刪掉！”
雲霄無奈又溫柔地笑了：“好，你刪。”
寧臻的眼眶就又紅了。
他垂下眼不看雲霄，好一會後，他抬手一擦眼眶，站起來轉過身，就彷彿一去不回頭般，挺直了脊背，大步離開。
雲霄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上，再也看不到，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開始唉聲嘆氣，一臉心痛。
這一刻，雲霄心裡都有種去把權炙大卸八塊的衝動。
要不是他，她就能答應阿臻了，等以後，她還能和阿臻談戀愛！
就因為一個權炙，她的小騎師寧臻，沒了！
雲霄心裡又痛又涼，整個人都沒精打采起來。
又呆坐了幾秒，雲霄轉身準備叫個服務生，再點一份甜品，治療一下難過的心。
可誰想，剛一轉過身，雲霄就見曲修明正抱胸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已經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見她回頭，還給了她一個標準的微笑，只是他周身卻滿是涼颼颼的冷氣。
雲霄：……
雲霄：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曲修明大步走過來，一拖椅子，坐到雲霄對面，幽深的眼睛盯著雲霄不放。
雲霄給他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心裡開始發虛。
但她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心虛，她又沒做什麼，就算做了什麼，這個孤寡老人隊友·曲大哥也管不著啊！
雲霄還記著上次在柏家別墅，她和曲修明互坑的事情，僅有的那麼點心虛就迅速消散了。
曲修明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他盯了雲霄一會，見她不僅不自覺檢討，還反而越來越理直氣壯，心裡就開始不痛快。
曲修明沉下臉，低沉的聲音滿含嚴厲：“你還學會讓人給你打掩護了？當初在馬場你是怎麼說得？承諾不早戀的是不是你？”
雲霄立刻澄清：“我沒有！我不是！我今天明明是來說清楚的！”
說清楚？
曲修明腦子裡浮現出剛剛那個大男孩明明不捨，又含淚告別的模樣，還有云霄剛剛一臉心痛的模樣，心裡就越發不痛快。
當初就在馬場見了那麼一面，居然還約到今天說清楚，她可真是夠長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