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我。”
他眉梢眼角里都填滿了失落委屈,再加上翻滾時臉邊蹭到的灰塵,看起來確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但前提是莫森不瞭解真相,對時灼情況瞭若指掌的他,見狀也只是略略揚眉輕哂出聲道:“不是已經幫你出過氣了嗎?&ot;
時灼面上微微一愣。
“你那兩個哥哥的事。&ot;對方又補充道。
時灼這才反應過來,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假如不是知道不可能,他幾乎都快要以為,面前人說這話的語氣,是被皇太子魂穿上身了。但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如今的帝國繼承人是什麼說話語氣,他其實也早已不太清楚。
他只記得當年尤里斯,也對自己說過同樣的話。
皇太子就讀帝國軍校的四年裡,一直都是整個作戰系的學生首席。按照帝國軍校傳承的優等生制度,校內各大專業院系的學生首席,都要佩戴象徵身份的金色領針。
首席的選拔制度為一學年一次,作戰系雖然每年院內競爭力極大,但那枚領針被皇太子佩戴了四年,從未從他的軍校制服上摘下來過。
當年首都城時家的年輕小輩裡,除了時灼同父異母的婚生子哥哥,還有時家來首都城讀書的堂哥。兩人都與他同屆進入帝國軍校,區別在於他與堂哥是自己考進去的,那位婚生子哥哥卻是花錢買進去的。
時家花錢只能買到後勤系的學位,而時灼考上的是最好的作戰系。收到入學通知的第二天,時家調換了他與時厭的學籍和專業。他在時家無依無靠也無人偏愛,想要在十八歲那年順利入學,只能向時家施加的脅迫與不公妥協。
入學帝國軍校的前兩年裡,時厭和堂哥時常將他叫去跑腿。看在兩人每次給錢大方的份上,時灼也就收斂脾氣乖乖去了。
直到二年級的上半學年,時灼跑去替時厭送情書搞砸後,時厭和堂哥帶作戰系的人圍堵他,時灼煩不勝煩地躲入洗手間裡,意外地在裡面撞見了帝國年輕的繼承人。
當時他才後知後覺地明白,時厭不敢帶人追進來的原因,是不想撞上這位金髮碧眸的皇太子。尤里斯給人的初印象俊美冷冽,實在不像是好相處的友善脾性。冒冒失失闖入洗手間以後,時灼已經做好被他轟趕的準備。
但尤里斯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漠不關心地收回了目光。
時灼心中不免鬆了口氣,知曉自己躲過了被驅趕的結局,在皇太子再次抬起那雙冰透碧眸前,順手推開距離最近的隔間躲了進去。
門外傳來皇太子洗手的水流聲響,聽著耳中汩汩流動不間斷的水聲,時灼無聊到開始掰著手指數兔子。一直到他默默數過五十隻兔子,洗手池裡的水聲才終於消失,皇太子擦乾雙手離開了洗手間。
時灼開啟隔間門走出來,轉身要將洗手間大門反鎖時,餘光瞥見腳邊光滑乾淨的地面,似有東西折射出細碎的光芒來。
他愣愣地彎腰伸手將東西撿起,發現是一枚漂亮小巧的金色領針。它看起來比母親留下的項鍊上,那枚星石製成的雪花吊墜還要小,時灼僅僅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皇太子不小心遺落的首席領針。
領針主人沒有察覺到領針丟失,也沒有再親自返回洗手間來找。時灼索性不客氣地臨時借用領針,在時厭與堂哥面前狐假虎威了一回,震懾得兩人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讓人來後勤系煩過他。
時灼本身並非作戰系學生,沒有機會再接觸到皇太子本人,也不清楚對方每日的校內行程。那天過去以後,他費了些功夫才再次見到尤里斯。
而當他終於在校內蹲到皇太子,想要將遺失的領針物歸原主時,對方看向他的第一句話卻是:“你在找我?”
皇太子英挺的眉毛微微擰起,低沉冷淡的聲線裡隱含輕哂意味:“不是已經幫你出過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