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二十分鐘以後,陸封州穿著家居服走出來,停在門邊的臺階上,雙手抱臂語氣淡然地叫他進去吃飯。
明維單手撐地從草裡站起來,牽著邊牧朝他走過去。
陸封州將邊牧放了進去,卻抬手將他攔了下來,「身上的草屑清理乾淨再進去。」
明維老老實實地低下頭來,動手拍自己衣服和褲子上沾到的草屑。拍完以後,他面帶笑容地抬起頭來問:「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陸封州高大挺拔地堵在門邊,不慌不忙地吐出兩個字道:「不行。」
明維也沒有生氣,張開雙臂在他面前轉起圈來,「現在可以進去了嗎?」轉完以後停下來,他故意朝對方歪了歪頭,「陸總?」
像是對他的小動作無動於衷,陸封州神色不變地開口:「頭頂。」
明維半信半疑地抬手去摸頭頂。他沒有在草地裡躺過,可露露在草地裡滾過,附近也沒有鏡子,不排除露露將草蹭到他頭頂的可能性。
只是他來來回回地摸,卻始終什麼都沒有摸到。明維心下念頭微轉,一雙淺褐色的瞳孔略帶靦腆地望向陸封州,「我摸不到,哥哥可以幫幫我嗎?」
陸封州聞言,抬起手臂抵在門框上,輕眯眼眸意有所指般地反問:「維維在叫哪個哥哥?」
明維登時愣住,張嘴想要回答,卻又不情願像明晨星那樣,對著面前的人喊封州哥哥,最後戰術性迂迴般地眨了眨眼睛,「維維只有一個哥哥。」
「是嗎?」陸封州微微低下臉來,驟然拉近與他的距離,「機場接機的那個,不也是維維的哥哥嗎?」
明維眼底愣色愈發明顯,摸不清對方說這些話的意圖,也沒敢往其他不切實際的方向深想,只能自己略一琢磨,隨即神色遲疑地得出結論來:「合同上應該沒寫不讓追星吧?」
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去接陸封州,只是中途因為明晨星的出現,心中又臨時打起了退堂鼓,除開順著對方繼續往下說,他似乎也想不出別的合適理由來。
也不知道是他的話哪裡惹陸封州不快,對方沉下臉來沒有說話。
明維心中疑惑更甚,猶豫了一會兒,再次試著去揣測他的心思與想法:「難道是合同裡寫了,我沒看見?」
陸封州看著他沒說話,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壓卻越來越低。
明維不動聲色地瞄了眼他的臉色。
見他臉色非但不見任何好轉,反而有越來越差的趨勢,明維擺出純良且誠懇的眼神,小聲開口解釋:「陸總是知道的,我沒讀過多少書,合同也看不太懂。」
陸封州幾乎要被他的話氣笑,還想冷著臉說點什麼,餘光掃到明維眼尾沾上的困惑,他下意識地皺緊眉頭,終於察覺到自己問的這番話,有些過於反常與脫離控制了。
這實在不像是他會說的話。
這樣的自己讓他覺得有些陌生,還有更多對事情發展脫離掌控的不適,陸封州不習慣也無法容忍,這樣的變化發生在自己身上。
即便它真的細小到難以引起旁人察覺。
壓下心中悄然露出尖角的不知明情緒,沒有再接明維的腔,也沒有再提接機的事,陸封州沉聲將這個話題揭過:「行了,來吃飯。」
明維連忙點了點頭,毫無知覺地回答道:「好。」
許是餐桌前坐著陸封州和溫嘉盛,明維和明晨星互不相干地吃完了這頓午飯。
起身離桌的時候,明晨星以即將進自家公司實習,卻苦於沒有工作經驗為由,把陸封州叫去了二樓書房,單獨向對方請教處理公司事務的方法。
溫嘉盛去院子裡看自己的狗,明維習慣性地幫楊姨收拾餐桌上的碗筷。
將那些碗筷送去洗時,看見廚房裡擺著倒好的麵粉,明維轉頭向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