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叫什麼名字,這孩子支支吾吾了半天,終於說了一個貴字,再多就什麼也不說了。無奈之下我才讓他跟著我姓,小貴是我這院裡最讓人省心的孩子,不僅不需要我操心,他還能幫助身邊的小朋友。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見他哭過,我知道這孩子心裡裝著事,但我怎麼也想不到是這樣,這孩子怎麼就殺人了呢?警官您給我說說,一個好好的孩子,他怎麼就能跑去殺人呢?”
“郝院長,案件現在還未偵破,具體的細節我不能跟您多講,還請您見諒。我只能說,這個孩子,命太苦了。”紀政陽不由得感嘆道,出身在農村裡,家裡老父是個老光棍,喜歡喝酒,母親每天在家裡瘋瘋癲癲,還未長大成人又家逢巨難,一個人在街上流落。
或許是紀政陽剛毅的臉上都流露出一絲不忍,郝院長突然就控制不住的落下淚來,“小貴,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有什麼問題非要用殺人去解決啊。”
“郝院長,郝貴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孤兒院呢?”
郝院長止住淚水,有些哽咽的說道:“小貴是十八歲成年之後走的,他說他不想繼續讀書了,他要出去打工,我也是沒辦法,孤兒院那段時間週轉不過來,確實也無法繼續負擔,我才放他走的。他走了有五年了吧,這五年我都沒見過他,可是小貴每個月都會往院裡寄錢回來,有時多有時少的,多的時候有五千塊一個月,少一些的時候有一兩千塊。”
“那他上一次寄錢是什麼時候?”小汪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上一次寄錢,是四個月前了,一次性寄了五萬塊錢回來,我當時都驚著了,我給他留的聯絡方式打電話回去可是卻沒有人聽,我以為這孩子是不是之後有什麼事脫不開身,所以就一次性往回寄錢。”
“麻煩您將他使用過的手機號碼和銀行賬號都寫下來吧。”紀政陽示意郝院長寫下號碼,以現在的網路手段,只要有相關資訊,要想追蹤就不是難事。
“郝貴這麼多年都沒回來過?”
“確實沒有回來過。紀隊長,新聞上說的郝貴犯了三起案子,殺了五個人是真的嗎?”
紀政陽有些犯難,他不能和民眾透露案情細節,但是此時此刻卻又不想撒謊,只能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郝院長在紙上一筆一劃的寫下郝貴這些年和自己聯絡所用的所有電話號碼,打錢時用過的銀行卡號,寫完最後一個字母,郝院長握筆的手無力的垂下,“紀隊長,你說郝貴會被判死刑嗎?”
紀政陽被問得語塞,其實他也不知道。中國是有死刑,而死刑卻也是針對大部分的連環殺人犯,但是江貴的情形,縱然他做的不對,卻總會讓人心生憐憫,“郝院長,這一點我不能給您答案,我只負責破案,量刑是法院的工作。但我向您保證,我一定將整個案件的真相清晰的呈現在法官面前,以期給郝貴最公正的審判。”
郝院長怔在了座位上,死刑,那就代表著一條人命,就代表著無論內心有何種思念,今後能夠看見的也就只有一塊冰冷的墓碑,郝院長頓了頓緩緩開口道:“好吧,多謝紀隊長了,辛苦紀隊長。”
郝院長站起身,將手邊一早準備好的檔案材料也一併遞給了小汪,準備送兩人出去。
紀政陽制止了郝院長的行為,“沒事,郝院長,我們自己出去就好,您也早些休息吧。”紀政陽知道這種滋味,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突然一夜之間變成了殺人犯,這種對內心的衝擊和震撼,沒有長時間的平復心情,是不可能瞬間接受的。
郝院長沒有堅持,見紀政陽和小汪出了辦公室,她才跌坐回座椅上,按開了處於黑屏狀態下的電腦,上面赫然是這兩天成都市的頭條新聞,死亡計時的郵件新聞。
重新又點開周浩的影片,郝院長帶著幾分眷戀的反覆聽著裡面兇手僅有的幾句話。她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