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溫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望著女孩態度決絕的表情,好半晌,他啞聲道:「好,我找機會和他們幾個說清楚。」
「不用私底下找機會了。」奚漫說,「秦遠不是快要結婚了嗎,就在他的結婚宴上,你那些朋友都會在。我陪你去,你當著大家的面,把事情說清楚。」
沈溫擰眉,神色淡下來。
她知道他是最要體面的人,在那樣的公共場合親口承認他們是兄妹,他以後就不能對她再有別的心思,否則就是自打耳光。
她這是在把他們倆未來的路,徹底堵死。
「一定要這樣嗎?」
「是。」奚漫堅定地看著他,「必須要這樣。」
「外面的人背地裡說兩句又能怎樣,你何必在意,非要把事情鬧的這樣難看?」
沈溫一貫溫和的語氣裡,夾雜著不悅,「我養你七年,寵著你,慣著你,一心想要給你風光體面的婚禮,至今沒捨得碰你分毫,就是怕委屈了你。奚漫,我做這些,就是為了聽你現在命令我,去外面公佈我們是兄妹嗎?」
奚漫可笑地看著他,任她再想冷靜,眼底還是蓄滿淚花:「是啊,那些人背地裡說兩句又能怎樣,反正說的也不會是你沈溫,你當然不在乎!可是憑什麼,你一邊要娶別人,還想留著我給你當備胎,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
「何必把話說那麼難聽,我和她只是商業聯姻,以後會離婚的,你能不能懂點事。奚漫,你做事這麼絕情,連等我都不願意,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奚漫眼淚奪眶而出,感受到莫大的屈辱:「你去娶別人,卻讓我等著你,你到底把我置於何地?我等你一年,十年,還是一輩子?沈溫,你是養了我,但我沒有賣給你!」
莫姨聽到動靜越來越大,急忙上樓來:「先生,奚小姐,有話慢慢說,你們怎麼吵起來了?」
奚漫不想再說什麼,擦掉眼角的濕潤,一甩房門進了臥室。
莫姨看一眼黑著臉的沈溫,欲言又止,最後小心翼翼道:「先生,小姐今天已經很傷心了,您不該再這樣對她的。」
沈溫指腹按了按眉心,情緒一點點平復。
他知道,奚漫提這樣的要求就是因為氣他要娶薛秋妍,故意和他鬧。
今晚發洩一下也好,免得自己憋在心裡。
她要求他這樣做,無非是在告訴他,他和薛秋妍結婚期間,她不願意摻和進來,被人輕視。
沈溫揮手讓莫姨下去,他又敲了敲奚漫的房門。
裡面沒動靜,他自顧自地溫聲道:「剛剛是三哥不好,不該和你吵。三哥也不希望你因為這場聯姻,遭受指點,你想要澄清,我答應你,秦遠的婚宴上我和他們說清楚,咱們暫時就以兄妹相處。等專案的事解決了,再好好談我們的事,好嗎?」
裡面的人不回應。
但沈溫想著,他已經把話說成這個地步,她必然是同意的。
她脾氣軟,性子也乖,過了這陣子,他再多哄哄她就好。
依照奚漫對他的依賴程度,等心情好了,她還是會主動親近他。
畢竟他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奚漫一直背靠著門,聽外面的動靜。
發現沈溫回了自己房間,她疲累地閉了閉眼。
明明做錯的人是他,她就只要一個澄清他都不肯答應。
如今還表現出一副她在胡鬧,他不得已為她妥協的樣子。
他就是仗著她無處可依,永遠不會離開他。
奚漫後腦靠在門上,嘴角牽起諷刺的弧度。
書桌上,她手機震了聲,亮起螢幕。
奚漫走過去,拿起手機,是簡灼白髮微信給她:【晚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