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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的人如何說?」柳晗問靜文師太道。

後者搖了搖頭,面上似是多了些不忍與憐憫,說道:「陳家當初把人送過來時只說倚雲庵環境清幽,適宜陳小姐休養身子。只是……」她看了眼不遠處抱膝坐在廊簷下的陳雁兒,嘆息道,「自打人送來了之後的小半個月裡,陳家倒沒了人來看一眼。」

柳晗明白,陳明遠這是要陳雁兒自生自滅了。

這些日子以來,柳晗對泗水縣的局勢愈發清楚,同時也愈發瞭解在這裡舉足輕重的一些人,其中自然包括了富甲一方的陳明遠。

陳明遠少年白手起家,建立家業的那些年裡沒少吃過旁人的白眼,因此,及至其打下如今的家業以後,在管家教子方面則格外嚴苛,等閒決不允許他們行差踏錯半步,生怕招來旁人的指指點點。

這一回,陳雁兒與廖春生糾纏不清,甚至還攪進了人命案子裡,陳明遠怒其不爭,如果不是有陳夫人攔著,只怕而今陳雁兒還被羈押在縣衙的牢房裡。

「情根歷劫無生死,看到底終相共……」

淺淺的吟唱徐徐響起,柳晗深深地看了眼坐在那兒雙目茫然的陳雁兒,輕輕一嘆,示意隨行的綠蕪推自己朝花園外面而去。

站在倚雲庵正殿的臺階下,柳晗示意身後的綠蕪遞了一袋銀兩給靜文師太,而後方叮囑她道:「日後還有勞師太多看顧著些。」

她沒點名道姓,靜文師太也心知肚明,她雙手合十地念了聲「善哉」,「柳大人慈悲為懷,實乃陳小姐之幸。」

「大人儘管放寬心,鄙庵自當照顧妥當。」

——

倚雲庵位於泗水縣城郊的平倉山西隅的小平山上,這裡古木參天蔽日,幽深僻靜,行於其中,除卻禪聲裊裊外,只餘下鳥鳴陣陣。

柳晗虔誠地跪拜了殿上神佛之後,便與靜文師太請辭。

領著綠蕪踏出倚雲庵的山門,行至馬車前,柳晗甫一抬頭,卻發現仍舊是一襲紅衣張揚的陸湛赫然抱臂倚在馬車邊,瞧著他閉目小憩的模樣,料想也等了些時候。

柳晗的眼底有一絲詫異飛快地劃過,旋即只顧抬步踩上馬凳。

而就在這時,陸湛卻倏地睜開了眼。但聞他輕呵了聲,語帶笑意地打趣道:「怎麼,我等了你這麼久,見著了竟連聲招呼也不打?」說話間,他的視線若有所思地落在了面前人的腿上。

柳晗的動作頓住,抓住馬車車門邊框的手微微收緊,她側轉過身,看向目露深思的陸湛,不由心頭微微一跳。但很快,她便穩住了心神,牽唇道:「你,等我?」

陸湛挑了挑眉,面上的笑意轉為興味,也不急著回話,只拿扇柄點了點車廂,提醒道:「先進去再說。」說著一頓,又添了一句,「仔細再傷著腿。」

他眸光深邃,彷彿洞悉一切,柳晗垂下眼簾,抿了抿唇角,彎腰鑽進了馬車。

只她方坐定,那廂陸湛也跟著進來了。

外頭綠蕪收了馬凳,一聲輕喚,馬車兒就慢慢悠悠地行駛起來。

馬車裡,一廂靜悄。

良久,柳晗方輕咳一聲,抬眼迎上陸湛打量的視線,笑了下,道:「世子總盯著在下瞧是為了什麼?」

陸湛也笑,「也不為別的,只是在泗水的這些日子,越發覺得清生與往日不同。」

「啊?」

「舊日裡不說你迂腐不知變通,就是尋常也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眼下脾氣好了倒不止一點半點兒。」

柳晗的手微微一抖,「這話我就不明白了。」

陸湛搖搖頭,卻沒接著說下去,只轉而道:「今兒原是中秋佳節,城裡正值熱鬧,怎麼你卻偏往這深山野林的尼姑庵裡跑?」

柳晗心絃稍松,見問便與他提起陳雁兒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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