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靠譜,但是聽著至少心裡舒服。
夜裡鄭媛一個人獨寢,她翻了個身,手習慣性的伸向身邊,這次和往常一樣手邊空空如也。她睜開眼定定看了一會,乾脆當那裡還有個人,手臂壓過去。哪怕他真的不在,也要告訴自己他的心還是在的。
營帳外除了巡邏士兵的腳步聲之外,幾乎聽不到其他聲音,天氣已經涼了下來,四周臉蟲鳴聲都聽不到半點。公子均夜裡睡不著,乾脆把之前鄭媛送來的衣物拿來出來,貼身的內袍還有袴都是之前他穿過的,洗的乾乾淨淨仔細摺疊。
以前媛也不是沒有起過親自給他做袍子的念頭,只是從小被父母嬌養大的公女怎麼可能做得來這些事,沒過兩日,她就丟開手去。一心一意把這事交給專門負責製衣的女奴了,他這刻有幾分希望,這衣服是她親手摺好的。
見不到她的人,手邊有一件她碰過的物件也好。
明明白日裡頭在城牆上站了整整一個白天,到了晚上,卻沒有半點睡意。公子均嘆口氣,乾脆取過一件摺疊好的內袍壓在心口上躺在席上。
他閉上眼,靜靜等著踏入黑鄉,可是沒過一會,外頭傳來騷動,外頭進來個小兵,神色有些慌張,“大夫,楚軍來了!”
公子均聞言,立刻穿上甲衣大步走出去。外頭公子蠻等鄭將已經上了牆頭,城牆下火光處處。
“楚人嫌棄白日裡頭折騰不夠,天都黑了還要來生事!”公子蠻是被人給搖醒的,大敵當前,哪怕尊卑之前如同橫有天塹,也沒人敢在這時候耽誤軍機。公子蠻睡得好好的,結果突然被吵醒,醒來連個迷糊的空檔都沒有,直接就到了城牆上。滿肚子都是怨氣沒處發。
“楚人如果折騰夠了,那才是奇怪。”公子均看了一眼下面,火光處處。夜裡太黑,哪怕有月光,也不可能將下頭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今夜恐怕是誰也別想睡了。”公子均道。
他也不知道楚人想要做什麼,但就算楚軍退了,恐怕他們也要在這牆頭上站一宿了。
楚人在城牆下呼呼喝喝叫了好一陣,城牆上和城牆下相隔的有些太遠,必須要凝聚起精神才能聽清楚他們在喊些什麼。
“鄭人背信棄義,如今還敢龜縮在城牆裡頭不敢出來嗎!”
“這些楚人還真是煩人!”公子蠻聽到背信棄義這四字,臉上頓時漲得通紅,誰都知道這次鄭國是背信棄義,但心裡知道是一回事,被人當面罵出來又另外一回事了。
公子均沒有任何反應,宋國的行止和鄭國沒有任何區別,既然做了又何必怕被人罵呢。尤其罵這話的人,鄭國也沒法讓他們閉嘴。
“不管他們煩還是不煩,我們都得陪著他們耗著了。”另外一個鄭將看著這架勢,知道對方是吃飽了專門過來罵門的。他們關緊門不出去迎戰是最保險的做法,可是楚人狡詐多端,誰知道楚人們會用出什麼招數?
一行人在上頭頂著夜風聽了幾乎一夜楚人的叫罵。估計下頭是輪著人的,每隔那麼會,聽到的人聲都不太一樣。
眼見夜色越來越濃,上頭的人充耳不聞,反正下頭的人雅言都不怎麼說的順口,幾句之後就是嘰裡咕嚕只有楚人自己能聽懂的話。
那罵聲在夜裡的空中迴盪著。
鄭媛一大早就去了公宮裡,她雖然出嫁了,但人還在新鄭裡頭,該時不時回孃家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