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半夜裡還帶它散步。
走在前面的人,一會停下腳步抬頭看天,然後搖搖頭繼續向前,一會又雙手搓揉著太陽穴,偶爾又會拍打幾下腦門。
走在後面的黑貓步履輕盈,眼神始終看著前面,亦步亦趨,一直跟著走出了醫院大門。
直到大片的陰影遮住了月光,林高陽才發現,竟然到了銀杏樹下。
不過這一次,他的心沒有悸動。
可前面的老錢,似乎全身都在戰慄。
一隻雙尾松鼠正立在樹椏上,饒有興趣地看著這邊,兩條尾巴高高豎起,在夜風中輕輕擺動。
林高陽吃了一驚,急忙向後退了十多米,把貓身藏進圍牆的陰影裡。
可那隻松鼠只是看了他一眼,並沒有任何動作,然後,又把目光投向了老錢。
被一隻松鼠無視了?
林高陽好氣又好笑,卻又很無奈:
誰讓墨寶這麼慫呢?
堂堂一隻貓,竟然打不過鬆鼠?
太丟臉貓了!
咦?
老錢在幹嘛?
只見他突然立在原地,趔趔趄趄地左右搖擺,兩隻手胡亂揮舞著。
是癲癇病發作嗎?
還真有可能,這種腦子受了重傷的人,往往會有類似的後遺症。
剛剛那陣戰慄,可能就是發病的前兆。
要不要去喊人?
可他一隻貓,怎麼喊?
再看那隻松鼠,依然一動不動地立在那,就像是一尊雕塑。
於是,林高陽指揮墨寶,小心翼翼地靠近過去。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指揮墨寶,把老錢的手機拿到手,然後打電話報警。
老錢癲癇病發作,也不會注意到,一隻黑貓竟然能打電話。
可走近了他才發現,老錢不是在抽羊角風,而是在跳舞。
或者說,是在唱戲。
而且,還是那套“十二生肖皮影戲”!
只不過,他這套動作太不規範了,也太生硬了,看上去就跟抽羊角風似的。
湊近了看,更像是某位大媽,被別人的廣場舞所吸引,又因為自己完全不會跳,不敢加入進去,只能站在外圍,跟著音樂照葫蘆畫瓢,手舞足蹈的尬舞。
可是,他怎麼也會這個?
哦不,這根本不能算會。
感覺上,應該是他看過別人跳,然後偷偷自學的。
要不要指導他一下?
現在的林高陽,已經領悟到了這套樁式的精髓,比那個詭異女人還要熟練。
此時,墨寶剛好走進了銀杏樹的樹蔭裡。
於是,林高陽果斷脫離墨寶,化身一條遊蛇,沿著樹蔭游到老錢的腳下,和他的影子融為了一體。
墨寶稍愣了片刻,突然一個激靈,然後高高躍起,半空中一個轉身,落地後一路狂奔,然後躍上醫院的圍牆,眨眼就不見了。
林高陽剛好融入老錢的影子,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傻眼了:
這下麻煩了,墨寶跑了,他怎麼回去呢?
若是指揮老錢,上樓去敲門,彩旗十有八九不會開門。
而且,小趙醫生也會攔住老錢的。
怪只怪他熱心了,好為人師也要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