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趴著不解乏呀。”餘生心疼地看著他。
“沒關係,我這樣休息一會兒就行,這床太小了,擠在一起怕你睡不踏實。”聶傾對他輕輕笑了笑,“你接著睡吧,我今天早上應該會一直在這兒,你可以放心。”
“一直在這兒?”餘生愣了下,“不用出去找線索嗎?”
“暫時不用。阿生,我今天想把到目前為止掌握到的資訊都匯總一遍。昨天又查到一些新情況,我覺得在採取下一步行動之前,有必要進行一次梳理和總結。這次的案子……”聶傾說到這時略微停頓片刻,目光沉了下來,“我總覺得,這次的案子很奇怪。在替林暖報仇的這一動機背後,似乎還隱藏著什麼。真相恐怕要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複雜……”
聶傾這時又想起在林暖的領養人名單上——餘有文的名字。他看向餘生的眼神不禁又凝重幾分。
不過他發現,餘生此時的目光卻稍顯渙散,雖然是在看著他,可又好像沒在看他。
“阿生?你在想什麼?”聶傾以為餘生是在出神。
“啊……”餘生瞬間反應過來,假裝揉了揉眼睛,又很自然地將眼睛閉上道:“我是在想,你說的話很有道理。兇手如果只有一個人,那麼動機單純是為了林暖報仇倒還說得過去,可如果兇手有兩個人的話,另一個人的動機就有待商榷了。”
“阿生,你也認為兇手是兩個人?”聶傾一下子握緊餘生的手,眼睛裡似有躍動的光影,像是隱藏著某種蠢蠢欲動。
餘生眯起一隻眼睛看了看他,又合上笑道:“這兩天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床上,閒得無聊盡琢磨這事了。而我越琢磨,就越覺得‘兩名兇手’的可能性大。”
“是麼,那你認為——”
“阿傾。”餘生趕在聶傾說出下面的話之前就將他截住了,指了指病房另一頭的陪護床道:“你把那張床拉過來,咱倆再一起躺會兒。你最近都沒有好好休息過,趁著今早不用出去,時間也還早,能多睡一會兒是一會兒。案子是要破,但人都不是鐵打的,你不能在案子破之前先把自己給拖垮了,對吧?”
“嗯……好,聽你的。”聶傾摸了摸他的額頭,起身去將昨晚想睡而未睡的陪護床給拉了過來,跟餘生的病床嚴絲合縫地並在一起,脫去外套躺了上去。
“阿傾,你靠近些。”因為床邊有護欄,兩個人沒法相擁而眠,所以餘生就把手從護欄中間伸了過來,跟聶傾的手輕輕釦在一起。
“睡吧。”聶傾側身躺著看著他,只覺得身心總算有了片刻的放鬆。
雖然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但這種安心踏實的感覺,就好像回家了一樣。
餘生方才就已經把眼睛閉上了,這會兒他的氣息也沉得很快,似乎連一分鐘都不到就已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聶傾見狀便也合上眼,讓自己將大腦裡那些紛繁複雜的思緒暫時排空,精神儘量放鬆地又睡了過去。
這一回,他是真的睡著了。
***
十月十一號,上午九點半。
聶傾朦朧中聽見有人在他身邊低聲說話,回了回神才將眼睛緩緩睜開。
視線裡,有個人影正在他隔壁的床邊晃動。
“阿生?”聶傾扭過頭,以為是餘生下床了,但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在晃的那個人是明昕,而餘生則躺在那裡,上衣拉到腋下,正由著明昕在他身上“動手動腳”。
“阿傾,你醒啦。”聽見聶傾叫他,餘生便轉過頭來對他笑著道:“明醫生剛進來幫我做檢查,是不是吵到你了?”
“沒有。”聶傾從床上爬了起來,湊近餘生的傷口仔細瞧著,發現那裡縫合的痕跡在這大白天的日光下顯得更加可怖,難免又是一陣揪心的疼。
“明醫生,他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