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調低了很多,聽起來還有一點點委屈。
樂清簡直莫名其妙:“我沒有跑,我跑什麼,不是給你發訊息了嗎?”
“孩子送走,行李收走,電話不接,禮物也還回來,還不是跑掉?”江隨之輕嗤,“那什麼才算跑?”
“孩子送走是不得已,我沒有立場和權力把他們從親人身邊帶走,行李收走是因為房子也不是我的,不能繼續住下去……”樂清忽然意識到什麼,“江叔叔沒有跟你說過這件事的原委嗎?”
“說什麼?”
聽那語氣恨不得現場把他抓回去打斷腿。
“江叔叔調查過我了。”樂清嘆了口氣,不過現在她已經能夠接受自己的身份,甚至為此還有些隱隱的高興,“所以我並不是……”
“調查?”江隨之緊攥她的手又收了幾分力氣,“他的賬我會回去算。”
“不是。”樂清懵了,“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你也知道沒關係?”江隨之低下頭,炙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臉上,低聲道,“這是我們兩個的事,你如果有什麼不滿意都可以跟我說,不要讓我找不到。”
他眼睛通紅,像是無可奈何的困獸,想要說什麼重話卻又無法說出口,只能隱忍地問:“我等你忘了他,不行嗎?”
樂清生怕他直接就懟上來了,只好用另一隻手抵住他。
哪裡知道自己的手才碰上去,江隨之整個人都顫了一下,眼睫輕輕抖動,呼吸更重了。
“……”
忘了他有病。
一時之間樂清居然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手給收回來,這樣感覺更奇怪了,只能僵硬地問:“你究竟讓我忘了誰?”
“江言。”
“我為什麼要忘了他?”樂清一頭霧水,“我都不認識他。”
“你都……”江隨之的眉心皺著,話說了一半戛然而止,佈滿血絲的眼裡帶著幾分茫然,“你說什麼?”
“你哥啊。”樂清說,“他不是過世了嗎?我沒見過他。”
“你沒見過他?”
江隨之另一隻手直接抬起來摸了摸樂清的頭,好像在確定她有沒有發燒,是不是氣糊塗了。
他自我喃喃:“你沒見過他,怎麼會沒見過他……”
“我當然沒見過他,我接到兩個孩子的時候,他應該已經過世了,而且我那時候都不知道誰是孩子父親,你找過來的時候還以為你是孩子父親呢。”
腦子一片混沌的江隨之下意識道:“我倒是想。”
“?”樂清腦子也轉不動了,試探著問,“你真的想給孩子做後爸?那也不應該找我,我跟孩子們沒關係。”
“你…啊?”
一向勝券在握,哪怕衝到國外小鎮抓人都氣勢洶洶勢在必得的江總在這一刻眼神透出了幾分清澈的愚蠢:“什麼叫沒關係,你不是樂清?”
“我是樂清。”
“你不是孩子母親?”
“我……”樂清瞪大眼睛,“我不是啊!從開始到現在孩子們都叫我小姨,你聽不見嗎?”
江總桎梏住她手腕的力道驟然一鬆,整個人都像是被雷給裡裡外外劈了好幾道,彷彿頭髮都豎起來了。
“你不是。”他扶住旁邊的牆,頭疼欲裂,覺得自己一定是吃藥吃多了吃出副作用,以至於現在自己已經瘋了,不然為什麼會聽不懂中文。
“你不是,那誰是?”
就在這時,裡面傳來輕輕的敲玻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