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壬伸頭探腦,拍了拍趙元邑:「也不知道那賢妃在裡頭到底在說什麼,該不會是想求皇祖母放了她吧?」
「做夢去吧。」趙元齊立馬回了一句,「這可是皇祖母親自定下來的懲罰,怎麼可能被她幾下一求,就直接免了。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下回我就不來看皇祖母了。」
邊上聽到這些話的長樂宮宮女們,臉色都有些微妙。
只怕……太后娘娘還盼著他們不來呢。
且說賢妃幾人那頭,送走了趙元邑,半夏姑姑才終於正眼看了賢妃一眼。半夏姑姑同太后同進退,對賢妃自然是不同的,比起宮裡的其他妃嬪,半夏姑姑對賢妃的期待總是更高些,就像太后一樣。可期待越多,失望也越大。
「太后娘娘已經在裡頭等著了,聽說了您過來,便派奴婢前來迎接。沒成想,竟在門口碰到了。」
賢妃訕笑:「姑母她老人家費心了。」
半夏姑姑一面引著賢妃往裡頭走,聽了這話一面又道:「太后娘娘確實費心。」
賢妃一噎,滿肚子裡的話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她此時越發篤定,那小畜生肯定在姑母前面汙衊自己了。如若不然,這位姑姑絕不會對自己如此。
賢妃心裡委屈,一進內殿見了太后,豆大的淚珠便先下來了。
太后看得一愣:「多大的人了,怎麼還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
「姑母,我這不也是忍不住了嗎。你不知道這些天我過的是什麼日子,如今滿宮裡都在看我的笑話。」雖然有太后壓著,元祚辱罵趙元邑一事壓根沒有什麼人知道,可是她們母子兩人的懲罰卻是實打實的,並不妨礙別人笑話他們。
太后嘆了一口氣,順帶給賢妃擦了擦眼淚:「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賢妃哭得一愣,姑母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是在,怪她嗎?
太后開始教訓道:「你也是,這麼多年了還放不下那件事兒。十七那孩子的生母本就是咱們鄭家出來的,即便她生了孩子,即便她做了那麼多的錯事,可那也不過就是咱們鄭家的奴婢,你又何苦對她耿耿於懷,以至於遷怒到小十七頭上呢?」
當初賢妃進宮,不論是鄭家還是太后,都是滿懷希望。皇后失了子嗣,只要賢妃有了身孕,這孩子來日便極有可能位登大寶。可問題是,賢妃十六歲進宮,寵冠六宮,卻好幾年都沒有訊息。鄭家人著急,想了什麼法子都不起作用,民間宮裡的各種偏方也試了,依舊沒用。沒辦法,鄭家這才急哄哄地從挑了一個貌美的奴婢,送進甘露殿,打算借腹生子。這貌美的婢女,便是陳美人。
可彼時賢妃與皇上感情正濃,如何願意將聖上分出去?
可那陳美人,長得也確實惹人疼,皇上在賢妃那兒看了兩次之後,還真的上心了。賢妃存著試探的心思,半真半假地故意問聖上要不要收了陳美人,結果皇上竟然直接答應了。
就因為這事兒,賢妃徹底恨上了陳美人。
後來陳美人受寵,三個月便有了身孕,外界聽聞此事,更是對賢妃多有非議,以為她是有什麼不孕之症。可事兒剛好就那麼巧,陳美人胎相才坐穩,這邊賢妃又傳出了有孕的訊息。只是這麼一來,旁人又難免有了些說法,道賢妃這一胎是陳美人帶來的。若無陳美人,賢妃是斷然不能開懷的。這麼著,又惹得賢妃對陳美人越發忌憚憎惡了起來。
再之後,陳美人與德妃生了嫌隙,設計謀害了德妃的幼子。事發之後被人查了出來,真相擺在眼前,皇上也不得不直接將陳美人打入了冷宮。這裡頭的事兒,畢竟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了,太后也只記得一個大概。
「那陳美人的確有錯,可她人都已經沒了,人死如燈滅,你還能跟個死人計較什麼?」
賢妃都忘了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