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崔惑當真是妙人一個。
周道遠無子嗣,義子再親,那也不是親子,可不就是斷子絕孫。
崔惑懶得理會關山,大喝一聲,“臭小子還在等什麼?等著給你叔叔我收屍麼?”
崔子更瞧著,勾了勾嘴角,大鼓響起,發起了衝鋒。
崔子更手下先是有黔州軍一萬,又有暫借的蘇家軍一萬,又有烏程降軍兩萬人,合在一起,除了耗損,約有三萬萬千之眾。
再加上裡應外合的玄應軍,同那蘇州軍,完全有了正面廝殺的能力。
蘇州軍被衝了個大亂,段怡瞧著,將那何一霖捆了,扔給了老賈。
然後領著韋猛,朝著城門猛攻而去,他們一路勢如破竹,很快便到了城門之下。
這一瞧,段怡心道不好,這蘇州城的大門,同那烏程的破爛可大不想同。
這厚木之上,包了結實的鐵皮,上頭的銅釘帶著尖刺,想要攻破,談何容易?
她正想著,就聽嘎吱一聲,那蘇州城的大門,竟是開啟了去。
段怡放眼看去,只見密密麻麻的大軍,從裡頭湧了出來,像是決堤的河水一般,堵也堵不住。
不光是如此,她聽著身後的響動,朝後看去。
濛濛細雨之中,一支軍隊由遠及近,飛奔了過來。
段怡想著,猛得朝著崔子更看了過去。
因為他們兩個使過好幾次,這種包抄的方式,是以格外的防備周道遠來個前後夾擊。
派了斥候,遣了密探,均回報說蘇州城中的軍隊,並無提前出城的跡象。
先前他們也估算過了,蘇州軍幾乎是傾巢而出,都在這城門前了。
城中湧出來的那些,說是崔大郎親兵尚能解釋,那麼身後那一些呢?
段怡瞧見,崔子更對著她搖了搖頭。
她心中一沉,靠!她就知曉,崔子更那個得罪人的傢伙,只會有捅刀子的敵人,哪裡會有千里來相助的朋友。
崔子更用了崔惑裡應外合,打蘇州軍一個措手不及。
周道遠便尋了外援,給了他們一個包抄啊!
化敵為友
大軍穿過蒙蒙煙雨,越發的清晰,綠油油的大旗之上,寫著一個黑色的賀字。
那蘇州軍主帥關山見狀,大喜過望,朗聲喊道,“義父料事如神,咱們的援軍來了,定是要將逆賊崔子更,趕出江南!”
段怡聽著身邊的歡呼聲,心道不妙。
她的長槍突突得越發的快,幾乎每一槍,都絕不走空。
而她身邊的韋猛,更是掄著大錘,像是砸地鼠一般,砰砰砰砸得血花四濺。
他們二人雖然兵器手段大不相同,但都是那等以攻代守,爆殺流的打法。
一時之間,竟是殺得血流成河,在二人四周空出了一個圈兒來。
周遭的蘇州軍,顧不得同其他人一併歡呼,握著長矛刀劍的手,顫抖著,卻是半步不敢上前來。
他們平日裡,只知曉韋猛是天生的殺神。
可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一隻手就能掐死的嬌柔小姑娘,竟然是不亞於韋猛的收割者。
帶著溫度的鮮血噴濺了段怡一身,她顧不得擦拭。
“可還支撐得住?”段怡同韋猛背靠背站著,朝著那舉著賀字旗的大軍看了過去。
“死不了。是淮南道的賀使公賀章,旁邊的娘子是賀淮南。”韋猛說話,帶著濃重的喘息聲。
他傷勢未愈便又上戰場,自是狀態大不如前。
一番激戰下來,有不少結了痂的傷口,又崩裂開來,看上去頗為的狼狽。
可是韋猛的心卻是無比的雀躍的,這還是他頭一回,像這樣酣暢淋漓的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