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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別死了,畢竟你若是死了,段怡就聽不著我那大兒子究竟是誰生的了。”
他說著袖子一甩,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段怡同程穹對視了一眼,均是訕訕一笑。
程穹清了清嗓子,“我即是答應了要跟著你,便不會反悔。從兵敗被俘起,我們便是回不去了。你是女郎,也要打天下麼?”
“若是打天下,那我們的駐地在哪兒?你手底下有多少大軍?若是不打天下……”
程穹說著,也有些傻眼,他撓了撓頭,“若是不打天下,那要我們做什麼?你功夫遠勝於我,好似也不用我保護。”
段怡也有些懵。
不是,她已經窮得叮噹響了,崔子更為何要塞兩個吃閒飯的給她!
尤其是這韋猛,一看就以一當十,吃飯不用碗,那是用桶的啊!
她搖了搖頭,“我沒有駐地,手下大概五六十人罷。哦,還有一個老瘸子,同一個包打聽,都是不會功夫的。所以你可千萬別瘸了……”
“不然的話,日後旁人提起我們,豈不是成了小娘子同她的瘸子們?”
她說著,學著崔子更的樣子,袖子一甩,留下了五雷轟頂的程穹,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程穹看著沒有鎖上的牢門,不是……我現在逃出去,還來得及嗎?
“程穹,活著比死了好”,韋猛說道。
若是能好好活著,誰想同年同月同日死。
程穹一愣,長舒了一口氣,笑著坐回了石床上,“是呢,我們是階下囚,能保住性命,已經是萬幸了。段三是墳頭長大的,她一定不會笑話你。”
“等崔子更打下了蘇州,咱們就回府中去拿細軟……”
程穹說著,又是一頓,隨即哈哈的笑了出聲。
原來在他心中,早就覺得崔子更遠勝崔大郎,是必勝的了。
子更有話說
尚未走遠的段怡,聽著那“細軟”二字,靈光一閃,頓時歡喜起來。
她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發家致富的奧秘!
地牢是長長的一條,拐個彎兒便能瞧見上去的樓梯了。
段怡盤算著,心中美滋滋的,剛走到拐角處,便直接撞到了崔子更的背上。
“你這人,怎麼不走了?”
段怡捂住自己的鼻子,眼淚差點兒掉下來。
這哪裡是人的背,簡直就是一堵鐵牆。
“你莫是練了什麼金鐘罩鐵布衫的功夫麼?”
她說著,越過崔子更,率先的朝著樓梯走去,剛一探出頭來,就被那風雨撲了一臉。
段怡正要低頭,就感覺身上一暖,一股子淡淡地清香味兒,鑽進了鼻子裡。
她扭頭一看,崔子更將自己的黑色披風,披到了她的身上。
他轉到了段怡前面,伸出手來,撣了撣段怡頭上的雪花,然後將那披風身後的兜帽,戴在了段怡的頭上,仔細的系起了帶子。
他的手指白皙而修長,落在黑色的披風之上,顯得格外的分明。
段怡有些呆滯,崔子更繫好帶子,很快地便將手抽了回去。
她總覺得,這廝養靈機養得上癮了。
“你當靈機的爹便是了,莫不是也想佔我便宜當我爹?”
崔子更嘴角抽抽,自動無視了段怡的垃圾話。
他彎下腰去,拿起來時靠著牆角放著的傘,抖了抖上頭的雪花,將傘撐了起來。
這傘黑漆漆的,上頭畫了一隻白色的仙鶴,莫名地同他十分相稱。
“你想好,等打下江南之後做什麼了麼?”崔子更問道。
他一手撐著傘,一手提起燈籠,帶著段怡朝雪地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