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書讀得不多,書院的課他不常來,來了也是呼呼大睡的,祖父都懶得搭理他。”
知橋聽著,一肚子的激動平靜了下來……
這樣才對嘛……人都懶得搭理他,段二姑娘瞎了,段家人也不會瞎。
“說起來當初在小宴上,三妹妹你還叫我指過他。當初是我幫著大姐姐,安排座次的。他半路跟上來,打過幾回照面。我瞧他坐在席尾,遠看有些熟悉,是認得的。這會兒陡然靠得近了,竟像從未見過的生面孔似的”。
段淑說著,清了清嗓子,在桌子底下抬起腳來,踢了踢段怡,“你怎麼不說話了?可是有什麼不妥當?”
“我瞧著你有古怪,正在觀察你被哪裡來的狐仙附了身?”
段淑臉一紅,輕輕地掐了一把段怡,嗔怪道,“我哪裡古怪了。我只是覺得頗有意思,你也莫要笑我過於輕狂,實在是我生得這麼大,還是頭一回瞧見,瞧不見我的人。”
見段怡嘖嘖出聲,段淑的臉更紅了,她慌亂的擺了擺手,想了半天不知道從何開口,懊惱的捶了一下自己,“不管我怎麼說,都好像我在炫耀一樣。”
“但是那些目光,含蓄的也好,直白的也罷,都並不讓我歡喜。他們看大姐姐,能看到她樣樣都出色,看到你,能看到你武功出眾;可一到我這裡,就像是看到了花魁娘子一般……”
段怡瞬間明白了。
這就像是剛剛一眼,段淑明明只是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週圍,那些人便好似覺得她在同他們拋媚眼,腦子裡已經直奔洞房花燭夜去了。
段淑咳嗽了幾聲,實在是說不下去了,“唉唉……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她說著,端起桌上的酒盞,舉了起來,“好了,不說這些煩心事兒了。咱們姐弟三人,是頭一回,怕不是也是最後一回,出來鬆快了,得好好的喝,好好的吃才是。”
段怡見她窘迫,也沒有追問,端起酒盞同她碰起杯來。
這一頓酒,吃了許久,等到回去的時候,段淑同段銘都有些醉意了,一路睡了回去。
待送他們回了小院子,段怡方才領著知橋同知路,一起回了屋。
段怡接過知路遞來的醒酒茶,拉著二人做了下來,“你們也一人喝一杯,不然明日早晨起來,該頭疼了。”
段怡說著,看向了知橋,“咱們在一個屋簷下住了好幾年了,你們同我,比那親姐妹還要親。所以有什麼話,都直說無妨。”
“知橋,我先前問過你一回,便要再問你一回。你可喜歡你小哥哥?不要光想著報仇之事,從前可以說是大海撈針,不知道何時方才結束,怕你小哥哥等不得。”
“可這回,黑衣人已經出現了,我們知道他在劍南道,那麼抓住他指日可待。你可想過,等你報仇雪恨之後呢……”
“二姐姐沒有選那綠豆糕,便可見性情……你若是……”
知橋聽著,眼眶一紅,打斷了段怡,“難怪二姑娘問姑娘,姑娘什麼也不說,原來是念著我。”
她說著,揉了揉眼睛,卻是搖了搖頭,“從小到大,小哥哥便都只是哥哥而已。自從我逃出襄陽,來錦城見了姑娘那一刻起,知橋便只是知橋。”
“我同老賈,小王爺一樣……姑娘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一旁的知路一聽,頓時不樂意,“啷個不算我?我要是不在,姑娘押中了韻腳,都沒有人給她鼓掌了!”
段怡哭笑不得,“那我謝謝你?”
初探五平山
知橋聽著,也難得的跟著笑了起來。
她有些唏噓道,“若是我小哥哥當真能娶到段二姑娘,也算是他有福命……只不過,我舅父不過是一州刺史,小哥哥還是幼子。怕是相爺不會樂意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