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中衝去。
方一衝進門,便瞧見一個瘦高個兒,歡喜的迎了上來。
段怡仔細一看,驚撥出聲,“這不是朱䴉麼?你怎地來竟陵了?”
那朱䴉乃是崔子更身邊的小將,當初去錦城的時候,他便跟著了,雖然往來不多,但卻也是相識的。
朱䴉衝著段怡拱了拱手,“公子打淮南,同這竟陵相去不遠,恰逢年節,叫我過來送年禮。還特意叮囑了,說段將軍十有八九會在除夕夜拿下竟陵城。”
“叫我直接送到刺史府來。”他說著,羞澀一笑,撓了撓頭,“我沒信公子的話,還先去了那青牛山,卻不想撲了個空!”
朱䴉朝著那江南東道的方向,拜了拜說道,“後來聽人說,將軍已經進城了,朱䴉這才發現,我們公子同將軍當真是心有靈犀,料事如神。”
“就是因為小的辦事不利,這年禮遲了一日,還請將軍莫要怪罪。”
段怡好笑的看向了知路,卻見她一臉的心花怒放,完全已經忘記了適才剛剛才罵過崔子更薄情寡義,不是良人。
她搖了搖頭,“崔子更不光是叫你來送年禮的吧?”
朱䴉一愣,看段怡的眼神越發的恭敬,“什麼都瞞不過將軍。公子打淮南,那賀家若是倉皇而逃,十有八九會向西來,到時候若是入了山南,還請將軍替我們攔一攔。”
段怡點了點頭,“如今我掌竟陵,他們若是來了,不必崔子更說,我亦是必誅之。”
朱䴉得了準信,朝著段怡行了大禮,“軍情緊急,朱䴉還得返回淮南去,將軍可有什麼,要捎帶給我家公子的?”
朱䴉說著,額頭冒出了汗珠子。
天知道他家崔將軍,收到了段三姑娘飛鴿傳書的幾個冷冰冰的大字之後,將江南軍營凍成了什麼地獄寒冰之地。
草編魚棺材
朱䴉想著,期待的看向了段怡。
哪怕是段將軍吃剩的半個饃饃,拿回去也能拯救他們於水火之中不是!
他此番來,可是帶著全軍上下的希望來的。
段怡瞧著那眼神,清了清嗓子,“你且等著。”
她說著,四下裡看了看,揪了園子裡的一把草,三兩下的編了一條魚,遞給了朱䴉,“那祝他年年有餘?”
好敷衍!
朱䴉汗津津的接過,心中已經千迴百轉想好了一套說辭:這是一株吸收了日月精華,是段將軍新宅子裡最珍貴的一株草,她編了三日三夜,方才編好,正愁怎麼送給將軍,便發現小的來了。
段將軍大喜過望,誇將軍同她心有靈犀!
朱䴉突然有些明白,為何晏先生喚他來竟陵了。
段怡瞧著這朱䴉神色變幻莫測,那是一頭霧水,再見他從背上取下一個包袱,擱在地上開啟,掏出了一個大錦盒,更是好奇的探過了腦袋。
只見他啪的一下開啟了一個大錦盒,露出了一個略微小一些的錦盒,然後又開啟那個略小一些的錦盒,露出更小的一個……
如此下去,終於到了最後一個……
朱䴉方才小心翼翼的將那草編的魚放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