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嘭的一聲巨響,一個穿著青色衣衫的儒生,落進了那泉水之中。
緊接著,又是一聲響,站在那石鼓之上的五皇子陳鶴清,快速的跳了下去。
這泉水多年積累,形成了一個小潭,清澈得可以看見那底部石頭上生出來青苔蘚。
那儒生掉了進去,吃了好大一口水,方才探出了頭來。
陳鶴清腳底一滑,一個趔趄差點兒沒有摔倒,好一會兒方才穩住了身子,他伸出手來,一把摟住了儒生,喊道,“快救人。”
周圍的人全都叫嚷了起來,尤其是顧杏,趕忙護住了段好,由丫鬟婆子擁簇著,從人群中退了出來,躲到一邊去了。
段怡眯了眯眼睛,瞧了瞧站在一旁的段嫻同段淑,那段嫻臉色煞白,已經是神遊天外,段淑扶著她,亦是面色不佳。
見段怡看過來,段淑卻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扶著段嫻亦是退了出去。
段怡拍了拍手,清了清嗓子,“五殿下,還有王公子,站起來如何?這泉水還沒有到你們的胳膊肘,雖然你們已經很努力的,但是想要淹死,還是得再練個幾回的。”
水中掙扎著的二人僵硬了一會兒,又費力的遊了起來。
周圍的人像是沒有聽見段怡的話似的,一個個的焦急的伸出手來,“殿下,王兄,這裡這裡,拉你們上來……”
段怡嘖嘖的搖了搖頭,退出了人群。
顧杏領著段好同段銘,站在了書院大門的左側,段嫻同段淑則是佔據了大門的右側,分成了兩撥兒,倒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見到段怡走了出來,兩方都投來了眼神。
段怡瞥了她們一眼,一個扭頭,朝著那青石臺階邊上的老松樹走了過去。
在那老松樹下,崔子更靜靜地站在那裡,像是一個石雕像似的,一旁的晏鏡笑吟吟的搖著扇子。
“段三,你怎麼不裝嬌滴滴的小娘子了?我還打算記在腦子裡,等日後你出息了,拿出來笑話你呢!”晏鏡說著,笑出了聲音。
“怎麼著?師伯算無遺策吧?你果真成了香餑餑了,每個人都恨不得過來咬一口呢!”
段怡大大咧咧的擺了擺手,“人人都想啃一口的,那不是香餑餑,那是人參果兒!我那裡有那本事,他們哪裡是想咬我。也就是柿子想著尋軟的咬,怕咬到我外祖父的長槍,崩了牙。”
她說著,看向了崔子更,“再說了,我若不是嬌滴滴的小娘子,難不成崔子更是?”
崔子更聽到自己的名字,目光深邃的看了過來,他認真的說道,“那日你還喚我恩公。”
豬與豪豬
段怡捂住胸口,往後小跳了一步,一臉的不可置信,“那日你還說兩清了!”
崔子更看著她灼灼的目光,忍不住清了清嗓子,一時有些語塞起來。
一旁的晏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出聲,“你說一句,她有十句等著。當年我就是這麼輸給祁樹的,不必放在心上。”
“小崔將軍想必不是來拜師的,雖然那等淺灘潛水的本事我也是頭一回見,但咱有兩條腿,也是不必學了。既然如此,你來劍南道做什麼呢?”
崔子更的眼皮子跳了跳,他仗著身量高,朝著那人群中看了過去。
五皇子陳鶴清已經順利的爬上了大青石,正硬著頭皮拍打著佯裝嗆水昏迷的王佔,周圍的人一臉的關切,用“淺灘潛水”來形容這場景,可不就是一個絕字!
餃子鍋裡洗澡,也不嫌丟人吶。
崔子更想著,收回了視線,意味深長的看向了段怡。
“某想做什麼?段三你心中再清楚不過不是麼?某想見顧使公,還望段三能給安排一二。”
段怡心中駭然,她清楚?她清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