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凡品。
聽到門前腳步聲,蘇王爺笑吟吟的看了過來,站了起身,“老夫自作主張,請段將軍前來,委實唐突了。那回雪日莊子相見,我便預想到了今日再見之事。”
“我兒蘇筠,叫段將軍費心了。”
他說著,朝著段怡拱了拱手。
段怡趕忙上前一步,扶住了蘇王爺,“王爺言重了,倒是蘇筠助我良多。”
蘇王爺搖了搖頭,將茶水放在了段怡的跟前。
段怡在對面坐下,端起茶水,輕輕地抿了一口。
蘇王爺這般鄭重,又趕在她剛剛進京,便要二人單獨會面,定是有重要之言,她是小輩,又不明所以,做好了靜靜等候的準備。
蘇王爺亦是端起茶水,輕輕地地喝了一口。
半晌,直到那茶盞見了低,他方才抬起頭來,看向了段怡。
“都是武將出身,老夫便直言不諱。但凡我兒蘇筠胸有一分大志,老夫今日也定不會坐在這裡。“蘇王爺看著看著,突然苦笑出聲。
他長長一嘆,看向了喝空了的被子,裡頭已經沒有水了,只剩下淺淺的茶葉。
“先前我當蘇筠是怪我,他年紀小,氣性大。當年他母親的事,還有他丟失之事,都是我的失職。興許這般狀況,大約便是上天對我的報應。”
“後來三軍齊上京都,我瞧著他隨你還有韋猛攻城。我還從未見過那孩子,如此英勇的樣子!”
蘇王爺說著,紅了眼睛,“那模樣,我想要提筆畫下來,然後燒給他阿孃去看。蘇筠這孩子,在我沒有瞧見的地方,已經悄悄地長大了,成了我同她阿孃,所期盼的那般樣子。”
“那會兒我便明白,他不是年幼無知,亦不是在賭氣。他是自己選定了自己要走的路。”
段怡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蘇王爺激動過後,又平靜了幾分,他的嘴唇動了動,像是有些難以啟齒。
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說道,“我便是將這天下,捧到那孩子跟前,於他而言,興許還沒有一頓驢肉火燒,來得有興致。”
“我只有蘇筠這麼一個孩兒,我所有的一切,都將是他的。人拼搏一世,所謂何?於家而言,不就是封妻廕子,庇護子孫後世。”
“蘇筠既不想要,我百年之後,亦是會化成塵土,那些東西,也無人可以傳承下去。”
蘇王爺說著,抬起頭來,認真的看向了段怡。
“他即是選擇了你……我們江南西道,還有嶺南道,皆可入你麾下。只不過……”
蘇王爺頓了頓,從旁拿起了一張寫滿了字的紙,“只不過,父母為子女計深遠。段將軍亦是一刀一槍拼殺出來的,自是知曉這個中不易。”
“蘇筠性子單純,不通政務,段將軍應該明白,我們蘇王府價值幾何。我這裡,有幾個條件,不為旁的,只為替我兒蘇筠,謀得一生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