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來,在空中擺了擺,打著哈哈道,“怎麼會呢?好生生的,我打你做什麼?”
她說著,餘光一瞟,瞧見崔子更臉上的血手印,話鋒一轉又道,“我就是輕輕的推了你一下,唉,我適才以命相搏,手上都是血,不小心沾到你臉上了。”
“打人不打臉的道理,我曉得的”,她說著,掏出一方帕子,在崔子更的臉上擦了擦,湊近了過去,壓低聲音道,“做好準備跑,這裡十分的不對勁。”
“看到那地上的鳥糞了麼?白鳥。”段怡趴在崔子更的背上,聲音小得幾乎只能自己個聽見,崔子更忍不住別了別頭,段怡嘴中的熱氣噴在他的耳朵上,實在是讓他癢得難受。
崔子更無語,他的臉都被打腫了,這廝還在睜眼說瞎話,他想著,看著地上的鳥糞,心中卻亦是警惕了起來。
段怡四處看著,越看越是心驚。
先前眼前的場景,太過安逸,又有她朝思暮想的食鐵獸出現,一時之間,讓她誤以為身在桃花源。可是,這是在藏著河山印的大墓底下,他們還在五平山……
這個地方,又怎麼會有所謂的世外桃源呢?
四處可見的鳥糞,不在用飯的時候,燃起的炊煙,用食鐵獸當坐騎的小童,任何一個,都彰顯著這裡的不同尋常。
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十有八九,那些白鳥便是棲息在這村莊裡的。
“段怡,看那棵樹”,崔子更將段怡往上託了託。
段怡餘光一瞟,心頭更是一震,只見那村子口的大樹之上,有一個鮮紅的血印,血跡未乾。
三人之中,她的腦殼被河山印砸開了瓢,黃雎被她捅了一刀。她被崔子更揹著,又護著河山印,可是挨都沒有捱過那棵大樹,那麼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黃雎亦是進到了這裡。
“你把我背到溪邊去”,段怡說著,抬手指了指大樹旁邊的小溪水。
崔子更沒有言語,徑直的背了段怡過去。
一到了地方,段怡便從崔子更的背上,蹦了下來,腳一觸地,疼得她齜牙咧嘴的。
她皺了皺眉頭,彎下腰去,呼啦一下,將自己的裙子前擺撕了下來,擱在了地上,然後將那枚河山印放在了其中,捆好了掛在胸前。
隨即一頭栽到溪邊,洗了一把臉,又掏出了金瘡藥粉,往自己頭上倒了倒,疼得原地直哆嗦。
崔子更實在是看不下去,走了過去,替她撥開了頭髮,細細的上起藥來,“你一直都對自己這麼狠麼?”
段怡倒吸了一口涼氣,“靠舅父舅父死,靠祖父祖父跑,靠父親父親是個廢物,自己再不狠點,那不是喝西北風去!”
她說著,眼睛四處看著,這裡看上去一目瞭然的,並沒有什麼好躲藏的地方,黃雎十有八九,躲進了村民的家中。她仔細一看,卻發現這麼一個小村子,光是村口,便有好幾家打鐵的鋪子。
她心中一沉,嘴上卻是不顯,“今兒個出門沒有看黃曆,走了背字運,明明有三個人,飛來的橫禍,卻硬是砸破了我的腦殼。虧得我不愛戴金簪子。”
“若是頭上立了一個,好傢伙,那石頭砸下來,豈不是錘子釘釘子,直接個將我釘死了……翻遍史書,都找不到第二個比我死得冤枉的人!”
崔子更灑了金瘡藥粉,見段怡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鬆了一口氣,聽著她這話,氣不打一處來。
“某倒是寧願,它直接砸在我腦袋上,我想那黃雎,更是巴不得。”
什麼叫做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就是!
他想著,靜靜地看著段怡的後腦勺,卻見她毫不猶豫的又將被磨成了一條條的裙子後襬撕了下來,一蹦一蹦的坐到了一塊大石頭跟前,脫掉了鞋子,對著腳上比劃了幾下。
他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