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大戶。
她父親申成未足月便出生,胎裡帶了弱症。如今瞧著雖然同那常人無異,可年少之時,卻是風都吹得起。祖父祖母擔心他早夭,亦或是生下的後嗣不康健。
便費了許多功夫,在門當戶對的人中選中了她母親魯大娘子。
魯大娘子馬球打得極好不說,在秋日狩獵的時候,那更是有一年壓過男子拔了頭籌。也正是因為這樣,她生得比旁的女子要壯碩康健許多。
魯大娘子嫁入申家之後,始終不得夫君申成喜愛。
申成在申慧一歲那年,同如今的繼室夫人花前月下,叫魯大娘子撞了個正著。她是個性子果敢的,立即帶了嫁妝還有申慧,同申成強勢和離了。
直到三年前,魯大娘子亡故,申慧方才被接了回來。
申慧沒有言語,只是高昂著頭,像是沒有瞧見那申齊似的,徑直的離去。
與此同時,在那京山城外的一片小樹林子裡。
段怡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呵欠,自從昨日祈郎中說這富水郡有溫湯,她便做了一宿的夢。
夢見她泡在湯池子裡,抱著靈機,那便是商紂王拿酒池肉林來,她都不帶換的。
她眯著眼睛,快活似神仙,拿了顆剝好的荔枝,塞進了自己嘴中,那甜甜的汁水,讓她簡直幸福得飛起。
她段怡豈是一個只顧自己享受之人,立馬又拿了一根筍,餵給了靈機。
不料剛一低頭,便發現躺在她腿上的靈機,身子還是食鐵獸的身子,那張臉卻是變成了崔子更那廝……她嚇得夠嗆,一腳將那廝踹飛了出去。
卻是被那朱䴉一把接住了,朱䴉懷中抱著崔子更笑得無比詭異,又拿了她放在岸邊的香囊,拍打在崔子更的臉上,然後把他塞進了一根竹子裡……
好傢伙!這是什麼美夢變噩夢!
她被嚇醒了,便怎麼也睡不著,於是只能起身練槍……這會兒困頓得眼睛都睜不開。
“來了!”老賈壓低了聲音道。
見段怡困得很,他想了想,摸出了一把花椒,遞給了段怡。
段怡不客氣的揣進了袖袋裡,不時的摸出幾顆來,扔進嘴中。
車馬聲越來越近,嘈雜得很,段怡循聲看去,只見那官道上浩浩蕩蕩的來了約莫五六十號人,在那隊伍中央,是一輛囚車。
囚車裡頭,坐著一個壯漢,同兩個押送他的小兵,三人笑哈哈的搖著骰子,正在一邊啃著燒雞,一邊賭錢。
在那囚車兩邊,站著好些看熱鬧的人,嚷嚷著:“大大大……大!”
段怡有些黑線。
她有些幽怨的看向了一旁的祈郎中,這就是你說的,徐易如今深陷大獄,到了窮途末路,若是你從天而降,解救他於水深火熱之中,那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奉你為主!
神他孃的水深火熱!
這樣的水深火熱,換她來行不行?
祈郎中有些訕訕地,老子啷個曉得是這般場景!
段怡站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打了個呵欠,猛地一翻,從一旁的小樹林子裡跳了出去。
她將那長槍在空中挽了個花,朝著押送的隊伍指去,又打了個呵欠,“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地過,留下買路財!”
程穹聽著這話,恨不得自己聾掉!
天下有這麼有氣無力的劫匪嗎?
啊呸!他們明明已經拿下竟陵城了,為何還要做土匪!
他想著,木著一張臉,跟著段怡跳了出去,人活在世上,大概就是不停地被鞭打,來世不如投胎,做只食鐵獸算了。
那囚車中的徐易,聽到這聲音,將手中的骰子一擱,哈哈大笑起來,“兄弟們,兄弟們,曠世奇聞啊!竟是有土匪來打劫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