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
三妻四妾的自大周朝男子們,是配不上她段怡付出一根頭髮絲兒的。
崔子更聽著一愣,卻是朝著段怡拱手行禮,“子更受教了。”
一陣風吹來,吹得兩旁枯黃的葉子,簌簌的掉落了下來。
其中有一片,像是生了眼睛似的,旋轉著朝著段怡的臉撲打了過來,直接敲在了她的面門上,一股子植物特有的青氣,瞬間侵入了段怡的鼻腔。
她武藝頗好,由於有艱難逃命的經歷,更是苦練過輕功。
像這樣的樹葉,她完全可以輕易的避開。
可是她卻沒有。崔子更竟然沒有陰陽怪氣的懟她,亦是沒有惱羞成怒的同她大打出手。而是就這麼雲淡風輕地認同了她說的話。
“你還真是能屈能伸!”段怡回過神來,神色複雜的擦了擦自己的鼻子,看向了崔子更。
段怡嘟囔完,心中有些訕訕起來。
這兩日聽多了段嫻同段靜的“上上婚”之說,讓她整個人都煩悶不已,交淺言深了。崔子更只是瞧她對嫁妝心動,隨口一言,她卻是當了真。
兩相比較之下,瞬間顯得她落了下成。
崔子更站直了身子,“多謝師妹誇獎了。都說女郎打扮宛若畫皮,師妹的臉被樹葉颳了一下,還真像是蛻了皮似的,露出了原本的真面色。”
段怡一聽,瞬間氣血上湧,“滾!”
她說著,匯合了人群,朝著大門口行去,到了青雲巷中,迎親的車馬已經不見了蹤影。他們要去錦城最繁華的地方,繞個彎兒,然後再回到青雲巷裡的三皇子府中。
這裡不是京都,自然沒有那麼講究。
先前在段家的賓客,統統地跨過巷子,又到三皇子府中吃席去了。
段怡走到三皇子府門前,就瞧見先前在關園瞧見過的那位喜公公,正站在門前迎客。他笑彎了眼睛,見誰都能夠叫出名號來,說上幾句貼心話,顯然是個厲害角色。
“若換做平日裡,段三姑娘樂意來,老奴便是趴在地上給您當肉墊兒,那都是歡喜的。可是我的小姑奶奶,今兒個你是我們王妃的孃家人,咱大周可沒有這個禮兒!”
喜公公瞧見段怡過來,笑吟吟地作起揖,“殿下昨兒個還說,待喜事過後,要單獨擺宴,多謝段三姑娘的救命之恩。”
段怡挑了挑眉,“先前是孃家人,這會兒是替顧使公,來給殿下送恭賀的。所以,還等什麼呢?趴不?”
喜公公一愣,站也不是,趴也不是。
他就是隨口一說,誰知道人家小姑娘還較了真?
正在他猶疑之際,段怡卻是笑了笑,“同你說笑的。外祖父事務繁忙,關園那刺客還沒有抓著,脫不得身。這便託了我,來問殿下討杯喜酒喝。”
說話間,一小隊人馬走了過來,領頭的那個不是小王爺蘇筠又是哪個?
一瞧見段怡,他便快步走了上前,“一路走來好生熱鬧,險些來晚了,誤了段三你的事兒。使公叫我把賀禮送來。”
“你擱著門前站著做什麼?兄弟們趕緊把賀禮抬進去。”
蘇筠說著,瞥了那喜公公一眼,“這位公公攔著門做什麼?段三都站累了。”
他說著,拽了段怡就進門,像是一陣風似的。
喜公公的嘴張了張,還想說些什麼,一個門房忙湊了過來,“公公,那位小軍爺名叫蘇筠,是劍南軍中一霸。那日隨著顧使公進城,用長槍穿了一串人頭的便是他。”
“我們錦城人都管他叫瘋狗,平日裡瞧著人模人樣的,不像軍爺像個貴公子。可若是你得罪了段三姑娘,那他就像是瘋了一樣,撲上來就把人撕掉一塊肉去。”
喜公公神色微變,瞧著兩人的背影,暗道了一聲晦氣,一扭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