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柺杖,朝著門口走去,走到一般,又回過頭來,目光如炬的說道,“段怡,你若是真聰明的話,去勸勸你外祖父。劍南道獨木難支,識時務者為俊傑。”
“六年之前的事情,並非陛下所為。咱們老了,不能不服老,該為後輩打算了。”
“武將就是榆木腦袋,說不通暢。你呢?”
他說著,袖子一甩,朝著門外行去,腳步聲越來越遠,漸漸地,便聽不到了。
段怡拿著一枚白色的棋子,在手中摩挲著,腦子轉得飛快,段文昌跑來這裡嘰嘰歪歪了一通,卻是又不說清楚,到底是何來意?
她是楚歌的後人,可也是姓段的……
那麼是不是說,段思賢根本就不是盧氏親子,而是段文昌同楚歌的兒子?
亦或者說,她的生父亦或者生母另有其人,乃是段文昌同楚歌生在外頭的孩子?
先前她便這樣猜測過,今日段文昌來給她證實了。
段怡想著,靈光一閃。
老夫人既然知曉寶葫蘆玉簪的存在,且懷疑段文昌把真簪子給了她。那麼就說明,老夫人知曉楚歌的存在,並且知曉她生得同楚歌十分的像。
小段怡五歲來了錦城,從那時候起,一直到段文昌給她送簪子,這段時間,段文昌再也沒有見過她。那說明,她五歲的時候,已經可以看得出,眉眼之間,十分像楚歌了。
不然的話,段文昌根本就沒有見過後來的她,又怎麼會知道他像楚歌呢?
要麼,她一出生就被換了,到了五歲的時候,實在是藏不住了,所以段文昌送了她回錦城;要不就是如她說想,段思賢是楚歌的兒子。
當然還有可能,就是段文昌說她還是姓段的,不過是誆人的話。只是想要她偏向於段家罷了。可若是如此,他今日就不該同他說楚歌之事。
不對,他究竟為何今日要莫名其妙的跑來,說楚歌的事?有何寓意?
段怡晃了晃腦袋,嘀咕道,“老狐狸精,好似說了許多,又好似什麼也沒有說!倒是把我知曉的事情,套了去!”
她正想著,知橋同知路一併走了進來。
“姑娘,都辦妥當了。”
“姑娘,信已經送到了,這是你要的藥。”
段怡收起了思緒,衝著門口二女點了點頭,“很好,早些休息,明日一早,知橋隨我出發。”
再探五平山
天尚未亮,青雲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宛若一隻覬覦著路人的巨獸,彷彿要將人吞吃入腹一般。
段怡從院牆之上跳了下來,一個閃身,出了小巷,拿著掃帚掃著門前落葉的門房,揉了揉眼睛,看向了對面宅院門前晃悠的昏黃的燈籠,抱怨出聲。
“今兒啷個又有風!不曉得有好多落葉要掃!還是從前好,主家不在,不掃也沒得關係。”
段怡聽著搖了搖頭,同知橋一道兒,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黎明時的五平山,鳥叫獸鳴好不熱鬧,枯黃的草上打了霜,遊蛇早已經入洞冬眠,不見了蹤影。山雞聽見馬蹄聲,將頭鑽進了荊棘叢中,待靠得近了,受了驚嚇撲騰起來,落了一地好看的毛。
因為來過一回,這次上山更快了些,待到了那小樹林裡,東方方才剛剛發亮。
這裡已經有許多人了,有活人,還有死人。
段怡一下馬,蘇筠同老鬼便立馬圍了過來。
老鬼呸了一下,吐掉了口中嚼著的野山椒,罵道,“叫人搶了先了。昨日並沒有發現後頭跟了蟲子,卻不想還是暴露了行蹤。人應該剛進去,血都還是熱的,沒有幹。”
“我本來想著立刻入墓的,不過那位崔公子說,等三姑娘來……”
段怡點了點頭,朝著他的身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