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縣試都格外的鄭重,除了查探學子身上所帶之物, 就連替他們做保的廩生都要一一比照, 確保所保考生並無冒籍、匿喪、頂替、假捏姓名,身家清白之類,如此一一無礙後方許應試。各種環節,無一不細,生怕出了一點兒差錯。
等到顧準這一批次的考生入場之後,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進了考場之後,顧準才打量了考場一眼。上一回他本來是可以過來參加縣試的,只是遭了小人的暗算沒有親身經歷一遭。如今這還是顧準頭一次進考場, 即便是他一貫老成,眼下也難免要分出一些心神來觀察周遭。
這考場……真與他想的毫無二致呢。
就連繫統看過之後也是興致全無:“這裡看著可真像是個牢房。”
顧準不置可否。
等拜過主考官,領了號去了自己的號房之後,系統更是瞠目結舌:“這玩意兒怎麼逼仄成這樣?比外面看著還寒磣。”
這麼小的一個破地方,要睡覺,要吃飯,還要考試,這不是讓人受罪的嗎?系統覺得它要是被困在這裡困個四天,那絕對是要困出毛病來的。
顧準卻已經提著東西進去了。這裡條件雖差,但好歹算是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至於逼仄狹窄,這些都不是問題。
本朝規矩,縣試統共四場,一場一天,一共四天。等所有的卷子批閱完畢,按分數排名次,在榜的人才能再接著考下面的府試。
顧准入座之後,約莫過了一柱香的功夫餘下的人也漸漸坐好了。考場中的學官點了一下人數,記下了今日所到人數與各空號房的考生姓名,便去彙報主考官准備開考了。
今兒來的主考官乃是府城那邊的學官,高知府得知李況不能主持縣試之後,立馬便推了與自己相熟的周學官來主持科考。高知府派自己的人,無非也就是想看看這一屆的考生裡頭有沒有什麼好苗子,如果真的有來府試的時候可以再細細觀望一遍。高知府這麼多年穩坐知府之位靠的也就是人緣不錯,或者說他善於拉攏和經營,臨安府裡頭,有頭有臉的那些人幾乎沒有一個是與他交惡的。
官場上行走,人脈才是重中之重。高知縣深諳其中之道。是以高知府與高崇德雖同為高家子弟,可高崇德比他這位長袖善舞的堂弟,那還是差了不少的。
一刻鐘後,西排考場的考官敲鑼三下,縣試也就正式開始了。
顧準取了稿紙之後,先寫上自己的姓名籍貫。第一場考的內容也不難,顧準在看到題目的時候心裡已經有了大概。考的內容無非就是四書五經上面的內容,並五言六韻試帖詩一首。這種程度的考題,顧準敢肯定自己從來沒有在他師父那邊看到過。因為他師父每次給他出的考題,可比這些難多了。做慣了那些難題,如今再回過頭看這些容易的便十分順手了。
一場考試雖有一天的時間,但顧準卻連半個上午都沒有用完,便已經把題目寫完了。
吹乾了墨,顧準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他其實並不是什麼粗心的人,但是既然有這個時間,他又為何不仔細檢查一遍呢?若是因為失誤反倒被扣分,那可真是冤大了。
系統看他一字一句的檢查的這麼認真,忍不住插了一句話:“其實不用檢查了,我都幫你檢查好了,沒有錯的。”
顧準不突然得被人打斷了,臉色微冷:“我讓你幫忙了嗎?多事。”
“你這人可真……”不知好歹!
系統決定冷他一下。
可這招對顧準根本就沒有用,因為他就算意識到系統在有意冷著他也不會太在意,說不定反而會慶幸系統終於討喜了一次。
檢查完了發現並無錯處之後,顧準才開啟了食盒。裡面帶的東西五花八門,除了零嘴,最多的便是餅與鹹肉了,最底下竟然還放著一壺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