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況無奈地重新拿起剪刀,跟她講道理:“你懂什麼,這枯葉就是得剪了才能精神。”
“你也不怕直接把它給剪死了!”
“怕什麼?這叫不破不立,任由枯葉長著才不好開花呢。”
李夫人冷笑:“若是人家鐵了心不願意長下去呢?”
李況攤手,沒辦法地看了看李夫人:“行,你主意多,你說說該怎麼辦吧?”
李夫人直接,搬了一盆草過來,直接放在她那盆寶貝花盆旁邊:“瓜果蔬菜混著種才好結果,更何況是你這盆寶貝蘭花了。”
李況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不過仔細一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他這個學生雖然老成,但其實也不過才十七歲,明明心思深沉卻硬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多累啊,且身邊還連個能說話的同齡人都沒有,著實可憐了些。
李況虛心請教:“不知夫人可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也沒必要特意去挑什麼人,活潑一些的,話多一些的,腦子粗粗笨笨的便好,最重要的是讓他發洩出來,老是這麼憋在心裡容易憋出病來。”
李況受教。
於是他就被李夫人趕出來開解自家學生。只是還沒過去呢,院子裡忽然闖進來一個人。
沈元徹擺弄著他那把美人圖扇,一路招搖地走了過來,遠遠看著活像是一個行走的大紅封,紅的扎眼。
走到近處,他便朝著李況爽朗一笑,道:“李大人,我剛剛在您的馬廄裡頭看到了一匹汗血寶馬。這馬可不常見,您從哪兒弄來的?”
李況福至心靈。
活潑,話多,腦子不靈光……
煩人 在沉默中爆發
李況笑得幾近慈祥:“世子來啦?”
沈元徹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可是又說不上來。
奇了怪了。
……
午後,顧長樂與顧長安剛剛睡下。如今天已經回暖,但是比起夏日還是有些涼意。顧準見他們睡得香, 給他們搭上被褥之後, 便帶著書出去了。
他最近在書房裡面根本靜不下心思來看書, 外面空曠的地段還稍微好一些, 多少可以集中些精力。顧準也知道這麼精神恍惚肯定不行, 只是他一時間還沒辦法迅速走出來。
恨了這麼多年,如今連仇人也沒了,釋然過後總會有些迷惘。
顧準行知至池邊的假山石處, 滿府裡只有這一處最清幽,既沒有人打擾, 又因有茂樹遮蓋所以午後也並不會過熱,是個看書的好地方。顧準還如昨日一般,坐下之後就翻開了書,不過看書的勁頭卻不大,只是信手翻閱,並未入心。
遲遲看不進去, 顧準正試著集中一下注意力, 身後忽得有人拍了他一下。
顧準驚得書都沒拿住。
沈元徹友好地將落在石頭上的書撿起來,遞給顧準,隨後自來熟地擠在了一道兒:“顧兄在這兒看書呢?”
原來是那位秦王世子。顧準下意識端出一張無可指摘的笑臉來,溫文爾雅:“世子怎麼沒有留在府城?”
“我這不是看李大人在,所以特意趕過來陪陪他麼?”沈元徹想起這事兒的時候也是一肚子的苦水。
他爹秦王是個武將,在戰場上領兵作戰的那種,關鍵是他爹自個兒尚武卻也不放過他,在他年紀尚小的時候就逼著他練武。後來教了幾年見他實在不上道又逼著他轉文, 還野心勃勃地想讓他考個進士出來。
沈元徹覺得他爹怕是瘋了。他可是正兒八經的皇室子弟,就算一輩子沒出息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一樣能享受榮華富貴?只有瘋了的人才會想著考科舉。
可事實是,他爹瘋不瘋他不知道,但是沈元徹幾乎已經被逼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