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目光專注地看著地面,懶得看他。
相看兩厭,唯有顧準能叫皇上開心些。他關切地追問顧準在北元遇上的事兒。
顧準隱去了被抓走的那件事,餘下的挑著有趣的都說給皇上聽了。
顧準大概天生就是說故事的人,甭管是什麼事,只要從他嘴裡過了一遍,格外地動人。就連吳承安都聽得入神了,他晃了晃神,心想著這一路竟然這麼有趣麼?
他怎麼一點兒都沒發現?
難道他跟顧準碰上的不是同一件事兒?
自始至終,君臣兩個都沒有提及被抓走的那件事。
皇上見了顧準他們還不夠,臨走的時候又賞了不少東西。
吳承安受之有愧,得個賞賜還推辭了半天。
皇上見他這樣,又想了想邊上一派坦然的顧準,頓時覺得還是顧準合他的心意。
不過就是給些東西罷了,他給了,收著就是,有什麼好推辭的?
像他的狀元郎,就從不會推辭,多耿直,多正派!
顧準來時兩手空空,走時卻稱得上滿載而歸。
就這般,皇上還是覺得不夠。
顧準遇害之後,皇上立馬就讓人查了。只是動手的那一個極為奸詐,把自己身後的尾巴都掃得乾乾淨淨的。皇上即便想查,也只查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訊息,不過他心裡還是有些猜測的,所以對著顧準的時候就格外的愧疚。
他既不能還顧準一個公道,甚至連查清事實的本事都沒有,除了多賞賜些東西,皇上想不到其他可以彌補的地方。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在顧準回京的當日,乃仁臺的密信也到了京城。
正如大梁在北元也有暗探,北元在大梁同樣也有勢力。只是這些人長年累月的隱藏身份,不為外人所知。北元除了讓這些人打聽訊息,若非必要是不會主動聯絡他們的。並不為了其他,只是單純地不想暴露身份,畢竟培養一個探子可要花費不少功夫。
不過乃仁臺如今已經不在乎了,折損幾個探子又能算得了什麼呢?他是一定要讓沈元灝吃虧的。
訊息傳到京城之後,那幾位富商便不約而同地盯上了二皇子府。
及至傍晚,顧準才回了狀元府。
兄妹倆在陳姑姑的陪伴下剛用完晚膳,連嘴巴都沒有擦,就聽書硯說哥哥跟韓將軍回來了。顧長安兄妹兩個碗筷一推,一路小跑地衝了過去。
跟飛似的。
陳姑姑想著顧長樂還沒擦嘴,暗自運氣。
不過,今兒顧準剛回來,也不怪這小姑娘失態。若是再有下次,她可就不客氣了!
顧準跟韓斯年剛牽著馬車回了府,就被兩個孩子拌住了腳。
只是……
顧準瞥見膝蓋上印著一個油乎乎的印子,就知道這衣裳多半是不能穿了。
“顧長樂,你就是這麼迎接你大哥的?”
顧長樂後知後覺的看了一眼,發現她哥哥的衣裳突然粘了一塊油漬,才訕訕地從他的腿上下來,有些心虛地嘿嘿一笑。
“我也沒想到嘛……”
好哥哥顧長安已經想著如何為妹妹開脫了:“剛才我們聽到哥哥跟韓叔回來,實在太高興了,所以才會忘記擦嘴。”
“是呀是呀。”顧長樂點頭如搗蒜一般,“長樂也沒有想到。”
顧準有些嫌棄地從丫鬟手裡接過帕子,不客氣地順手一擦:“髒成這樣,真是一點兒都不講究!”
“這是因為太開心了。”顧長樂還是眉開眼笑地傻樂,黏在顧準跟韓斯年身邊,活像一隻快樂的小蜜蜂,“哥哥跟韓叔總算是回來了,我們已經等了好久,從夏天一直等到冬天,馬上都要過年了。”
顧准此刻才覺得這個教養姑姑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