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得知這事兒,也實在心力交瘁了。
自從嫁入王府之後,她彷彿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現如今不僅要安撫二皇子,還要處理這個側妃惹出來的許多事。可在寧三娘看來,去蜀地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縱然屬地離京城極遠,可若真的能遠離京城的這些是是非非,似乎也並沒有什麼不好。
整個二皇子府裡頭,也就唯有她能夠坦然接受這個事實。
想著一個月之後他們便要離開,寧三娘甚至已做好了打算,連行李都開始在收拾了。
沈元灝這日晚間回來,一聲不吭地就進了正院,恰好看到寧三娘在指揮丫鬟收拾東西。
沈元灝心中爽了,出口的時候又是一番冷言冷語:“你就這麼盼不得我失勢,這麼看不得,我們母子二人被攆出京城?”
“殿下這是哪兒來的話?”寧三娘吸了吸氣,並不動怒,只好脾氣地跟他講道理,“那聖旨是聖上下的,咱們總不能不遵聖意。妾身也不知殿下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外頭這個情況,咱們避一避又何嘗不可呢?妾身只盼著咱們一家幸福安康。”
“婦人之見!”沈元灝立馬打斷。
隨即他又恨了起來,他被父皇貶去蜀地,不過是因為收了北元人送來的錢財,可他為何會收這些錢?還不是因為他府中的妻妾不能給他提供任何助力?
他同太子年歲相差並不大,然而太子妃從前也不得父皇看重,但卻出生名門大戶,出嫁之時更是十里紅妝。可他呢……他的妻子父皇一開始還時常照拂,如今照樣記不起來了。
至於他,更因為就因為父皇的一時心血來潮,得了一個對他毫無助力的妻子,簡直跟累贅沒有什麼兩樣。
沈元灝眼中一寒,再不見一絲柔情:“若你的孃家稍微有點用,本殿也不至於落到如今這般田地。”
寧三娘陷入怔忪。
他這是在怨她,怨她出身不好卻做了皇子妃……
沈元灝沒空管她,他如今看著院子裡頭的兩個女人都覺得心煩,今兒晚上也未曾在後院留宿,準備在書房裡頭將就著過一夜。
他走後,小丫鬟才敢上前。抬頭的時候,卻見她們主子眼眶已溼。
“娘娘,您沒事兒吧。”丫鬟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事兒……”寧三娘無聲地抹去眼淚,想著丈夫絕情的話,心知他是一點餘情都不剩了。
只是這些並不是叫她最擔心,寧三娘最擔心的,是沈元灝的野心。她怕丈夫會為此犯下更大的錯處。
回了內室的寧三娘,越想越不安,這份不安也在隨著日子一天天推移而漸漸增加。
就如寧三娘擔心的一樣,就在沈元灝日復一日地在宮外求他父皇允他進宮,卻一次又一次地被拒絕之後,終於再次動了不該有的念頭。皇家的人,骨子裡多少都是帶著些血性的。哪一個即位的皇子手上沒過血呢?
如今沈元灝孤注一擲,不為別的,只是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罷了。他不信他退出之後,沈元景能放過他。當初那場刺殺雖然過去,但他們兄弟二人彼時心中都明瞭。這樣大的仇,待有朝一日沈元景登基,只怕頭一個就要拿他開刀。
沈元灝無法容忍那樣的事情出現。
如今兵部幾乎已經被他握在手中,只要他想,製造一兩起意外根本不是什麼問題。甚至……他若還想更進一步,也未嘗不可。
人生不過是一場博弈,他此刻賭得就是自己能一舉成功。
沈元灝做的這些事,並未瞞著蘇秉。
這是他的親舅舅,與他站在同一條船上的人,沈元灝便是瞞過誰也不能瞞著他。
只是蘇秉看著他這樣大的手筆,心中暗暗吃驚,他想岔了,以為沈元灝想要逼宮,於是往上一指:“您此番是為了對付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