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老爺子剛建立傅家的那個年代,各戶大家是有納妾一說的,二奶奶和三奶奶實際算不上太太,那會兒就是作為妾室跟在老爺子身邊的,這是到了這個年代不好說這個了,才是一個個的太太,而有了妾室,自然也就又庶系這一說,是妾室所出的兒女,就像古代的庶出。
我奶奶是老爺子唯一一個明媒正娶進門的,她是大太太,她生的兒子老傅、以及老傅生下我,自然就是一脈嫡系,但二奶奶生下二叔就不同了,當年二叔是被老爺子明擺著放在庶系、可以隨意被老傅差遣的,如今是沒了庶系的說法,只要在三房內都是嫡系,可按照哥哥這個意思,就是要返回去,說起名正言順,他可以是二叔的嫡系兒女,卻不是傅家的,二房打從一開始就是庶系……
雖然難聽,可就是事實,往小了說,舅爺是直指二房都是庶系名不正言不順,往大了,放眼看看如今整個傅家,豈非三房掌家都是庶系出身?就連新上位的澄澄,他母親也是被家譜除名了的,這整個家裡只剩我一個嫡系子孫了。
舅爺哪敢想會有這種結果?他是按二奶奶的吩咐做事的,他也沒想到哥哥為了護著我能把自家臉面都往腳底下摁的,甚至哥哥說了這話之後連二叔的臉色都難看了。
這時候我就算再想拒絕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不敢吱聲,也只能把姿態更多放低一些,低著頭退到後面去了。
底下人竊竊私語一陣,最後也只能都閉嘴了,就像當初我要繼承長房家產時一樣,其實他們未必是甘心服從,只是暫時按捺,不做這個出頭鳥罷了,但私底下,我想我將來的麻煩是不比留在長房少了,可事情既然走到這步,我也只能認命。
我暗暗嘆了口氣。
過繼禮過去後,我換上件妥當的衣裳,先安排將賓客散了,大部分都是家遠的,就先請他們住到客院去,明日再出發各回各家,津海本地的急著要走就安排車送,大概兩個小時之後才整完,我抹了把汗,站在老宅門口目送著晃眼的車燈漸漸遠去,我腦子裡還是稀裡糊塗的一片。
忽然肩上重了些,回頭才見封適之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將外套脫下來給我披上,又示意我該回去了,我才轉身,慢慢悠悠的在院裡晃,莫名其妙的,潛意識又帶我回了二叔的院子裡,拐角口瞧見哥哥,大概也是剛送客回來,我悄悄跟上了,他進了大廳又穿過走廊,期間都沒覺察到我的存在,最後他進了二叔的書房。
我停在書房門前沒進去,其實我自己也不清楚、我跟著他是要做什麼,我想跟他解釋,我又能解釋什麼?他也未必聽得進去。
哥哥和二叔似乎吵起來了,我貼在門上也聽不真切,模模糊糊的只摸清楚兩句,還都是哥哥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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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你這不是心疼時時,你是把她放在眾矢之的!爸,你到底怎麼想的?”
一句:“算了,等再過幾天,我帶時時回臨江,她上學我工作加讀博,時時的一切都我來照看。”
二叔的聲音很小,所以他怎麼回覆的我不曉得,我也不想再聽下去了,知道的越多,將來煩心的越多,還不如懵懵懂懂的過,就像上一世我整天犯蠢、反而沒這麼多事呢,我現在就只想安安穩穩的,二叔讓我擔家產,我擔就是了,反正我就是累死也不可能趕上我哥,分家的時候再把家產還回去就完了。
只是追根溯源,我也還是好奇那一個問題,二叔究竟是真為我好,還是像哥哥說的那樣,是將我推向眾矢之的,可那又是為什麼呢?明明這兩世之中,二叔是唯一一個沒有虧待過我的人啊。
“二叔怎麼會給我五成家產……”我嘆了口氣,回頭無奈的看向身後的封適之:“這將來可怎麼過?”
“還能怎麼辦,事情都到這份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