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邊一點點泛起明亮,星星點點的陽光穿透雲霧,當耀眼的金光灑落在臨江的命脈水面時,印有高家艦行標識的輪船發出“嘟嘟”的氣鳴聲,揚帆遠航。
尚明譽站在窗前,望著眼前的景象,他判定這會是晴朗的一天,低下頭看了眼手錶,他預計自己的生命。
運氣好的話,還能轉過第二次十二點,運氣不好,他連這個門都走不出。
不過,這條路是非走不可了,尚明譽久違的微微笑笑,想來也真是第一次為當初的離婚後悔,為自己的年少輕狂、極大的野心和不足以匹配的能力抱恨終天,也為自己傷害兒子的行為恨之入骨,好在,如今一切還是有機會補救的。
江以南那個小狐狸精他是沒指望了,說實話,尚明譽自己最清楚自己的德行,膽小、怕死,還愛裝,策反小狐狸精那麼多次就是不想自己去冒險,但最後結果事與願違,雖然他並不能想明白到底為什麼在小狐狸精眼裡,南行竟然會比傅惜時更加重要,但此刻作為一個父親的責任讓他暫時忘卻這一切,他不得不把這些全都放下,直到看到兒子受委屈、難過、掙扎、窒息,他才發覺,自己那些虛榮心和貪婪算什麼?
他突然不怕死了,高辛辭會是他生命的延續,哪怕辛辭不願意認他這個父親,他一樣沒辦法換掉自己周身的血液,那就足夠了吧。
於是尚明譽出發了,昨天夜裡他已將見面的資訊發給傅惜時,他期盼著此行能夠順利,卻在一出門的時候就被攔下,最近他做了不少事,算是跟了威廉以來最有用的一段時間,威廉把他看的很嚴。
兩個保鏢先禮後兵,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叫了一聲“尚總”之後便開始拷問:“請問尚總是要去哪裡?見誰?什麼時候回來?是否需要隨從?”
“我就去個咖啡廳,喝杯咖啡,不見誰,最多半個小時就回來,最後,我喝個咖啡你跟個屁?你要去給我洗杯子嗎?”尚明譽沒好氣的翻個白眼,但顯然,威廉選出來的保鏢和威廉的臉皮一樣厚。
兩個保鏢捱了一頓陰陽只是相視一眼,隨後從各自口袋裡拿出兩樣東西,尚明譽無奈的閉了閉眼,看來還是沒能逃過:一個監視器,一個錄音器。
他從前經常受威廉指使、去給江以南戴這種好東西,趙家科研部門搞出來的好東西,兩個配套使用,提前設定違禁詞和違禁人,監視器安裝在眼鏡上,錄音器在手錶上,精細檢查,監視器模擬佩戴人的眼睛,觀測他所見的是誰,隨後錄音器監聽,如果對違禁人說出有關違禁詞的話,兩樣東西自動自爆,威力不算太大,也就炸碎大動脈,飆血飆出二里地,佩戴人也別指望不說話、寫字就可以了,監視器是識字的,檢測到違禁詞一樣自爆,佩戴人也別指望把這兩樣東西哪個摘了,他們是能檢測人體資料的,一個對不上,同樣自爆,再給威廉傳遞資訊,所以這玩意除了要命還是要命。
尚明譽苦笑笑,隨即也只能認命了。
帶上這些要命的玩意兒,他前往約定好的咖啡廳,等了許久,而最終不負所望,一個人影在咖啡廳門口徘徊幾圈,還是朝著他的方向來了,整了整過膝的長裙,傅惜時帶著狐疑的神色坐下。
“記得你說過不愛喝咖啡,我就不點了,省得你回去、跟辛辭告我的狀。”尚明譽悠悠然的拿勺子將杯中的拉花攪散,此時監視器也有了反應,在眼尾處電了他一下,尚明譽笑笑,了當的將眼鏡和手錶都取了下來,開窗扔了出去。
傅惜時忍著心頭的煩躁,帽子口罩取下來扔到桌上,沒好氣的踹了下桌子:“我沒時間在這裡聽你閒話,你有什麼就快說……”
“是啊,我也確實只有五分鐘的時間了。”尚明譽打斷了傅惜時的牢騷,目測了一番和韻公司大樓到這個咖啡廳的距離,臨死的感覺竟變得十分淡然,他沒有再給傅惜時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