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森的扳指太小,所以他都戴在食指上,秦柯的扳指太大,她便套了編織繩當做項鍊掛在脖子上。
老宅有人對此有一個不大好聽的解釋:華而不實。
不過,作為學生或是收養的子嗣留在傅家生活的,對扳指的解釋雖然各有不同,但大家都沒什麼意見,畢竟,養育之恩在前,教養之恩在上,老爺子當初設立扳指這樣表現掌事身份的東西、給了掌事尊嚴,也不能全然放任掌事為所欲為,扳指是標識,也是警戒,讓人看清自己的身份,到底還是比主家低一截。
封適之瞧著送到眼前的玉扳指,他明白,在傅鳴瀛眼中早就已經認可了他,哪怕位置不好跨過家規提上去,但也讓旁人知道,他同掌事沒有區別,他心底是感激,可他並不能接過,他明白,依照家規所說,他要守著護著過一輩子的人畢竟不是傅鳴瀛。
“瀛叔,我不想讓您為難,於傅家而言,您是長房掌家,是傅家領頭的人,傅家上下團結一心,靠的是嚴苛的家規,大家互相監督,時刻警戒,總不能因為委屈了一個我,就讓您破戒、做不好表率,這樣會讓後世子孫都認為家規也不是那麼重要,以小見大,如果傅家分崩瓦解,那我可真是家族的千古罪人了。”封適之微微笑道。
傅鳴瀛聽他說罷先是發笑,而後卻也不得不對他這話肅然起敬,看似矯情的做法,實際上,對於一個家族來說,這樣的孩子是十分難能可貴的,他於是收起笑容,換上嚴肅的神色。
“適之,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我自然明白,我是家中表率,不會輕易破戒,但你苦讀十數年,卻被不公平對待也不能當做小事,如果在家中,擺在我眼前的事情我都不能做到公平,子孫後代也是要心寒的,所以我為你的身份想了個主意。”
“這幾天夜裡我想了很久,時時長大了,雖說在做生意上,她不像澄澄那麼出眾,但她是一個很合適的掌家人選,要管理一個家族,讓人心服,最重要的不是賺錢的能力,而是遇善則善,遇惡則惡,她是個寬和仁厚的人,我知道讓她面對家中的雨雪風霜逼她成長是一件近乎殘忍的事情,她原本可以選擇無憂無慮的度過一生,可最近這半年,我發覺時時並不希望自己無所事事,我心疼我的女兒會在許多罪惡面前傷心難過,但也為她心底的志願給自己找了一個壓制的理由:她既然生做我的女兒,生做傅家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天生便也要承擔責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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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心底已經肯定了,時時就是我的繼承人,傅家將來的家業都將交到她的手上,這樣,你的掌事位置也就有了著落,她作為繼承人之後就會多一個掌事名額,你就合理得到你該有的權力。但是,我今天跟你說了這些,我希望在塵埃落定之前,你先不要告訴時時。”
封適之聽罷瞠目結舌,回過神來不免為傅惜時開心,為自己他卻沒有那麼多的感觸,冷靜下來後,他畢恭畢敬的躬了躬身:“我明白您的良苦用心,我相信小姐一定有做掌家的能力,但為我自己,我更希望我的榮譽是小姐親手給我。”
“嗯,也好,你要輔佐守護的人是時時,也確實該由她親自跟你說了你的心結才能真正解開,是我沒考慮周到了。”傅鳴瀛笑著點了點頭,拍了拍封適之的肩膀。
正巧話題說罷,邵勤便找了過來,一面是告訴封適之,甘孑已經從家裡帶到高家宅院,讓他趕緊去審問,一面是為了公司的事情拉走了傅鳴瀛,封適之行禮別過長輩,轉頭又去了提前選好要審問的房間。
慢慢走著,慢慢興奮也就下去了。
長輩說的話在理,彷彿也更管用,但對於封適之來說,實在都不能保留太久,他認定自己是個冷淡的人,不在意苦難,不在意喜悅,不愛笑,不愛哭,對什麼都是淡淡的,只有一個人,傅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