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處理公司的事就住在辦公室不回來了,我在他屋裡住也方便點,吩咐家裡去給他送點吃的,別讓他忙太晚,阿姨應下之後也多嘴說了點別的。
她指了指樓上,神色十分誇張:“小姐,姑爺真快受不起這罪了,一天一夜,一點東西、哪怕是人家塞都沒嚥下去,吃多少吐多少,再這樣下去身體撐不住的,要不您去看看他?犯什麼錯了要罰也得人清醒的時候啊不是……”
也真是江以南平時對家裡的都不錯,人緣好才能有這麼多人幫他說話,說的我都心軟,真打算提前一天放他,至少也讓他去床上睡,可惜剛一上去就後悔,李世榮守在門口,房間裡的燈是沒開,但人家給他留了個縫,裡面的人還是可以看到光。
我想讓他體會一望無際的黑暗,人在黑暗裡感官更清晰,我想讓他害怕,恐懼,絕望,以此來報復,好讓活著還是死了的人心裡都安穩,偏偏有人給他留了這條縫,兩個晚上都是這麼過的,想做的事情就一點沒做到,想讓他受的苦、也一點沒落實在他身上。
我回頭問李世榮:“誰告訴你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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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並不是清雲哥或者家裡別的誰,李世榮才意識到不對,哆哆嗦嗦的吐出一句:“姑爺……不是,是高辛辭。”
我知道他那天來了,二叔主動讓他進來,也是想看我對他的反應,我沒見他,他倒是去見了江以南,還順手幫了這麼一個大忙,他怎麼不乾脆把人放出來啊?
我許久才緩過來,心裡再怨那些氣話都不能表現出來,我想再去把門關上,可想想也算了,我是想罰他,可家裡人都看著了,身邊的人瞭解我就算了,我並不希望二房三房或是傭人們覺得我心太狠,連這一點都容不下,我於是只跟李世榮說了一句:“你挺聽他的話的。”
李世榮嚇了一跳,低著頭不敢看我眼睛。
“看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換莊從信過來。”我說。
李世榮應下,隨即帶著身後幾個人離開,在我下樓之前就排了新的佇列,江以南聽到了我的聲音,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卻沒做好準備見他,匆忙便離開了,只是在下樓的時候又發生了新問題,心口突然絞痛難耐,到了站都站不起來的地步,渾身打冷戰,扶著牆才緩緩蹲下,仔細去感受這種痛,卻不像是什麼病,而是失去了些重要的人,果然被人扶著回屋躺了沒一會兒、文可那邊便傳來訊息:林阿姨死了。
本以為她熬不過那晚上的,偏偏文可第二天進去收屍、她還有氣兒,按規矩送醫院,掙扎了一天,剛才終於還是死了。
我沒哭也沒怎樣,就是靜靜摩挲著她第一次送我的一對金鐲子,我不恨她,可我也不愛她了,我們母女倆這緣分,從昨天晚上就徹底耗盡了,只是外界總還要看的,我就算不是她女兒,我也是她兒媳婦,世間再無江以南,南行留給他的,只有乾乾淨淨的林默讀的身份,我替他接下這個身份,就不得不替他盡孝,於是一副華貴的棺材和盛大的葬禮早就備好了。
“你去告訴文可,剩下的事情我自家顧就好,逝者已逝,某些話就不必問了,勞煩她審訊威廉,有什麼結果第一時間告知我,另外,也希望她幫我隱瞞我養母去世的訊息,我和默讀再有兩個月就要辦婚禮了,不想擔這晦氣,婚禮之後再操心葬禮的事吧。”我說罷平心靜氣的喝了口茶。
黎浠一向心軟,無論林阿姨怎樣,她先前再怎麼罵過,死後對一個亡靈就是開不了口,瞧著悲哀的很,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苦笑笑,給她嘴裡塞了塊甜點,吃了心情好點,接著又說點不那麼狠心的:“吩咐老宅提前準備吧,婚禮必須隆重,這個葬禮緊隨其後,要比婚禮更甚。我親父母都是用檀香木的棺材下葬的,我給她用楠木,不枉費她養我十三年,除此之外又叫風水先生看了一塊新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