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森看著他說不出話來,只睜著眼哭,也沒多大聲,讓人聽著卻覺得心都碎了,沅沅這會兒被秦柯抱出來,小姑娘扯著嗓子哭嚎,像是能意識到什麼,抱著威廉就不撒手,人的感效能讓自己都氣的捶胸頓足,我看著眼前這一家子分別的樣子連我都哭,就翻臉這半個小時功夫,整個宴會廳的眼淚都快讓我包圓了吧。
梁森是在威廉臨被帶走的時候才頭一回叫了一聲“爸”的,威廉回頭看,冥冥之中就像牽上了什麼線,一家子血脈就這樣釘上了,連我一起勾上了,真是造化弄人,最愛的和最恨的身上流著一樣的血。
威廉的情緒總算升起來點,抹著眼淚緩了好幾口氣才低著頭不敢看梁森說:“孩子,不知道你從別人那兒聽過沒有,前面幾年你媽媽一直在找你,家裡幾個關係好的叔叔阿姨也幫忙,就我不找,不是不想要你不是不心疼你,我就是怕……爸不是什麼好人,也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怕你回來還不如在外面過得好,別怪爸……但現在既然已經回來了,也挺好,就是可惜爸還沒陪你走幾步呢……”
多感人吶?沒走幾步?還想走幾步?這是怪我了,我是不是也該痛痛快快的抱著人哭一場,說怎麼沒人可憐我爸和寫哥也沒陪我走幾步?可惜並沒有,我還沒想到要怎麼哭,威廉又把目光投向我。
“好好的。”他憋了半天就說出這三個字來。
好好的?我沒忍住嗤笑一聲,可轉瞬又沉下去,想來還真是跟三年前的開頭對上了,他那時候跟我說的也是他等我來報仇,等我真的有獨立打敗他的能力之後,他就放心下地獄去陪老傅了。
其實三年間他對我的幫助不少,沒他我還真不好這麼順利的陪澄澄撐起長房,可從前呢?好處和從前我都沒辦法忘,現如今我是真的不懂他的話我是哪句該信哪句不該信了,撕心裂肺也還是在嘆氣之後為他和眾人的眼光說了句體面的好話:“三叔,您自首吧,如果有天能回來,我們還是一家人。”
威廉還真笑笑點了點頭:“好。”
公家那邊打頭出來個姑娘,不給人告別的機會了,推著威廉便離去,我看著眼熟,大抵就是約定好來交接的人了,陳伊寧也瞧見,戳了戳我手肘給我指:“那個就是文錫昌的女兒文可,林默寫案就是她負責。”
最重要的場面都過去了,心裡也就像死灰一樣再沒什麼情緒升騰,從封適之手裡拿了手帕抹掉眼淚,我才正經審視了一番那個幹練的姑娘:“她看著挺利索的,就是我之前跟文錫昌談沒太順利,雖然答應了,但總感覺人彆扭得很,要我說換個人也不是找不下,怎麼你偏要文錫昌管?你跟他說通了?”
陳伊寧冷哼一聲,臉色拉得老長:“文錫昌那個老東西、那是官兒做大了,飄了,加上他都多大年紀了,在傅家求學的日子過了多久,早忘了什麼恩,不想惹麻煩、沾染豪門的是非,我還跟他談?我沒一巴掌扇他臉上都是我脾氣好,本來想走來著,就是這姑娘把我攔住了,跟她爸說了一下午,硬是把事兒促成了,我整個調查了她一家底細都沒什麼問題,但我實在不明白她爸都不在乎的事情她為什麼一定要報她爸的恩,我就直接問她,結果她跟我說她不是為了她爸,是為了另一個人,好像是叫什麼……傅雲謹?”
“雲謹?”我十分不解道。
文可都三十多歲了,雲謹活到現在也才二十四,怎麼著都不可能跟文可扯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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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伊寧想了想才接上:“是,就是這個名字,她說到了你耳朵裡你肯定要問,讓你不用太疑惑,她跟這個人沒多熟,就見過幾面,傅雲謹都不一定知道她,但她小時候在傅家住過一陣兒,她爸爸帶她求學的時候很不容易,虧的是老宅的旁系子孫心軟,明裡暗裡的接濟著好多學生,她長大後回過傅家幾回看以前的老師,見到傅雲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