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滿目釋然:“南行的命是你續上的,沒有你,他早就死了,我們兩個早就被威廉抵給你,是生是死,都是你定,我沒有道理選他不選你。”
我突然就笑出聲,心裡為自己放下,又為他和南行揪起來,終究是到了這個境界,人總是要在兩個在乎的東西里面選擇,其實選擇誰從不是最艱難的,而是割捨誰,痛不在自己身上才會開心。
我嘆了口氣,也沒那麼恨他了,努了努嘴叫他看屋裡邊上陳設的梁韻牌位:“拜過了嗎?”
他哭的沒那麼厲害了,咬著牙點點頭。
“那就回去吧。”我輕笑著應下,他抓住希望似的,更緊巴巴的握住我的手,拼命的點頭,但我從他手中掙開,瞧著他整個人垂下去,我才長舒一口氣:“跟在我身後,自己回去。”
他再難過也心虛,一雙手耷拉下去,抽泣著點了點頭,從那一刻起就已經緊緊跟在我身後,他也曾往南行的方向看,但南行也是人啊,被拋棄哪有不傷心的,他早就走了,一點蹤跡都尋不到。
我又重新面向威廉,躬了躬身:“三叔,我接著人了,這就走了。”
“傻丫頭。”威廉嗤笑著回身到堂上的座位,穩穩的坐下:“你所有的暗線都為這一件事湧出來了,連高家都一起扯出來,就這一次機會,為了這麼個玩意兒、這就廢了?”
我苦笑笑,伸手把江以南攬到身邊給他看:“三叔,他在我這從來都是個寶,只有您把他當玩意兒,對我來說,這不一樣的。”
威廉抿了口茶,眼都不抬的哼氣:“知道,侄女婿嘛。”
多感人的場面?我像是救他來了,可惜又不是。
我重展了笑顏又躬身,把江以南推到後頭去:“不過,三叔是長輩、我自得聽從,您說他是個玩意兒,那就是玩意兒吧,可那也是我的,三叔既然給了我,總沒有反悔的道理,如果是長輩的照拂,那我歡迎,如果是為難,那我希望三叔以後都別再來擾他。我們要結婚了,我反悔了,訂婚又結婚,麻煩的很,有什麼事兒該辦的就直接辦了吧,今兒晚上三叔要是有空我該請您吃個飯,您剛把兒子認回來,雙喜臨門,我也正式跟哥哥見一面,這都十幾天了,我連他個影兒都沒見著,我就知道選擇題我又是被棄在外的了,但沒關係,就算這塊掌事跟主家掰開了,我們也還是親戚,身上流著同一家的血。”
威廉臉一黑,估計自己都噁心,恨不得把渾身的鮮血都抽出去,倒進下水道。
,!
可惜戲已經演開了,沒有下場的份兒,梁森也不會這麼急著衝我動手,他總得顧著兒子的心情,於是拍了拍衣袖還是忍下了:“家裡新喪,我是個被逐出門的,喪事不礙著你,但也不好衝了你,你還認我這個三叔就是最大的寬容了,我做長輩的更不能帶著喪衝了你的好事,算了吧,成婚之後送些喜糖來給我就好了。”
“那哥哥去嗎?”我咄咄逼人般追問。
威廉憋了一口氣,攥著拳頭還是認命:“這種事,你自己去問他吧,他願意去就去。”
我笑笑,將手收到小腹前,覺著今天到這樣也差不多了,轉身便打算離開:“哥哥繼承嬸嬸遺產,成了和韻的新董事長,想必有很多事要忙吧,最近這段日子喜事多,費時間的地方也多,咱自家的事、關起門來自己說就成了,哥哥沒空我回頭再來找他吧,也不是非要這趟來的。”
“你出嫁就這麼一次,難道也不重要嗎?”梁森忽然出現在門口,幾天就沉重了許多,我恍然一望,差點都沒認出來他。
沅沅還小,什麼都不懂,只知道眼下多了人疼她便興高采烈的很,從梁森身邊的縫隙裡擠進來抱我,嘻嘻哈哈的蹦噠著,指著威廉給我看:“姑姑姑姑!你看,這是我爺爺,爸爸說,他終於找到爺爺了,我們一家人要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