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凌霄一個,他若不能好生做人惹一身閒言碎語,薛家還不至於為著一個舉人擦屁股。”
“可若是他中了進士,也便未可知了。”
霍戍看著桃榆:“不過他中不了。”
桃榆揚起眉毛:“霍大哥又不是禮部官員,怎麼篤定他中不了。”
霍戍收回目光,道:“我在天橋底下給人算過命,說他中不了就中不了。”
桃榆聞言微眯起眼睛,天橋底下哪個算命先生長你這樣的,有人還敢來算命麼。
這時候了竟也還能說笑。
霍戍好似聽到小哥兒低低的哼了一聲,他正欲開口再說點什麼,紀揚宗的聲音先行傳來。
“今日匆忙把大夥兒召集起來,耽誤了鄉親們一些功夫,估摸著鄉親們心頭也有些怨言。只是即便頂著鄉親們的不滿,有樁事也必須要宣告諸位,事情實乃惡劣,若是助長此種風氣在村裡蔓延,只怕來時村裡再沒有安穩之日!”
鬧哄哄的院子在紀揚宗中氣十足的聲音中逐漸安靜了下來,帶了孩子的人家一把扯過鬧騰的孩子,捂嘴示意孩子不要吵鬧,紛紛都看向了紀揚宗。
“村裡歷來是風波謠言不斷,我知曉大夥兒閒來也都愛說幾句閒,無傷大雅也便從未說過什麼。只是這朝有人卻惡意編排閒話中傷他人,此番行徑實在是叫人心寒!”
院子裡的一眾人嘀咕起來,得聽參與閒說紀家的人見紀揚宗還真把這事兒拿在臺面上來說了,不免心虛的低下了頭。
尚且不知情的卻更來了精神,都想曉得是什麼閒話竟叫紀揚宗這麼生氣通知了村裡所有人過來聽訓。
孫鳶娘聽到此處心已經懸到了嗓子眼兒,卻也心頭還存著一絲僥倖紀家沒有證據。
直到見著王婆子和他那流氓兒子揣著手悻悻的被紀揚宗喊了出來時,她渾身徹底冷了下去。
尤凌霄瞧見一臉訕訕的王婆子,雙眼亦然不可置信的瞪大,混身僵直無法動彈。
“紀尤兩家前不久宣告瞭解除婚約各自婚嫁,原是有聚有散,偏生嘴長編排兩家,說兩個年輕人在定親前過從親密,逾距相處!無憑無據口出惡言毀人清白,敗人名譽,這是要叫未曾出嫁的孩子名聲掃地!”
紀揚宗斥向王婆子:“王品月,我紀家也不要什麼臉面了,你今天當著大家的面兒說清楚,作何要汙衊紀尤兩家,到底是什麼冤仇你想害紀家的孩子嫁不出去!在村裡煽風點火!”
村裡的人得知今兒集會是說這個事兒,頓時都來了興致,不想王品月平日裡嘴大也就算了,竟還有膽子敢這麼編排紀尤兩家。
里正也是夠膽兒,居然把事情攤在了明面上來,還嫌自家哥兒的流言傳得不夠開一般。
雖不乏有看熱鬧的人,可有姑娘哥兒的農戶卻也同情起紀家來,好好的一個哥兒,先定好的親事沒了,這朝又如此受人編排,說閒的不是存心想人再嫁不出麼。
代入到自家姑娘哥兒若是遭此流言,那還不得一頭撞死,今雖不曾捱到自家,可村裡有這樣歹毒心思的人,難保他日不倒黴在自己身上。
一時間受過王品月說過閒的婦人夫郎忍不住藉著勢頭罵道:“王品月,你自己也是個女子,怎這麼害自村的姑娘哥兒?”
“里正平素待你也不薄,你兒子在村裡惡霸一般,里正沒有把你一個老寡婦趕出村去,你竟然還這麼恩將仇報害里正家。”
“呸!不要臉,惡人都別想好善終!”
王品月素來是臉皮厚的,可這麼受著村裡人鋪天蓋地的唾沫星子也頂不住,自又答應了霍戍的話。
她急忙開脫道:“不是我,不是我!”